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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近百年過去,這個問題卻依舊沒有徹底得到解決。後來也有過軍屯、民屯,只不過每一次都無疾而終罷了。所以這件事突然被再次提起來,並不算突兀。如此一來,雖然肯定會有人注意到,但只要不去深入的調查,就不怕他們看出什麼來。而如果深入的去調查,是不可能絲毫不驚動朝廷這邊的。到時候再設法解決,便會容易許多。雖然一時沒有辦法大力推廣,不過邊軍們所佔據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大片大片荒蕪的土地,而軍隊的人口多,又都是壯勞力,若是他們能夠將這些地都開墾出來,也不容小覷。這些事情多且雜亂,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考慮,皇帝最後都交給了趙璨來負責。所以這兩年多來,趙璨一直在忙碌,跟皇帝接觸的時間也陡然增多了許多。這樣子看在其他兄弟眼中,自然是無論如何不會順眼的。但他們不是趙璨,身上沒有個“生死大劫”作為豁免,所以做起事情來,難免束手束腳。如此一來,不單是皇帝,就是許多朝臣,也開始漸漸覺得這位能夠沉得下心來做事的陳王殿下是諸皇子之中最優秀的一個。就是可惜了……趙璨從本初殿裡出來,看看外面的天色,不由加快了腳步。他今日在殿中停留的時間太長了一點。主要是手裡的事情幾乎都有了初步的進展,所以需要跟皇帝彙報一番,同時也要簡單的安排一下下一個階段的工作。這些事趙璨本人當然是可以獨立完成的,但是他來向皇帝彙報,卻是態度問題。顯然皇帝也對他的這種做法十分滿意,今日對他說了不少推心置腹的話,甚至還指點了他許多辦事的訣竅。其中有些隱隱透露出了皇帝對自己百年之後對朝堂上的安排。這本來不應該是說給他聽的東西。回想著今天在本初殿裡發生的事,趙璨驀然發現,原來皇帝已經老了。他開始精力不濟,優柔寡斷,顧念舊情,甚至有一度他的兩個說法還彼此之間矛盾了。雖然只是一個小失誤,而且出現了一次,但卻被趙璨敏銳的捕捉到。在皇帝巔峰時期,他是絕無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的。趙璨近來跟他接觸得多,大體上也摸到了一些皇帝的性格。他身上有身為帝王的多疑,最拿手的手段就是制衡。他甚至不會願意臣子們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更何況是在他們面前失誤?多年來他已經習慣將自己武裝到最好了。所以,發生這樣的錯誤,雖然還微小,但趙璨已經從中嗅出了一點味道。皇帝老了。不過趙璨並沒有打算就此做點兒什麼,因為他自己,也是這個年邁的皇帝的受益人。要不是因為這樣,就算是親生父子,對方恐怕也不會容得下自己近來所做的那些事情。不過趙璨仔細回想了一下,上輩子這時候自己的確是什麼訊息都沒有收到的。這也不奇怪。上輩子他這會兒正跟其他兄弟們爭得你死我活,又自認為要避著皇帝的耳目,所以自然顧不上本初殿這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最後真的將所有人都踩下去,說起來也有運氣的成分。因為現在趙璨知道了,他們做的所有事情,皇帝都一清二楚。這輩子因為有皇城司在,探聽訊息幾乎沒有什麼困難,雖然皇子們都做得很隱秘,但是動作卻越來越大,不路出馬腳是不可能的。趙璨推斷,上輩子就算不是一清二楚,也知道個大概。畢竟這些手段,當初皇帝也不是沒有用過。上輩子,他們之所以知道皇帝的身體快要不行了,是因為發生了一件事。趙璨頂著冬日的寒風走到宮門口,整個人已經幾乎凍僵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十月末時京城裡竟然就已經開始下雪,這幾日寒風怒號,氣溫似乎又下降了,地面更是被凍得十分堅硬。道路兩旁都是掃在一起的厚厚積雪,上面覆著薄薄的一層冰,是昨天夜裡凍上的。出了宮門之後,便有陳王府的馬車等在這裡。車上燃著炭盆,厚厚的簾子一蓋,狹小的車廂之中暖意融融。趙璨上了車,小福子便立刻塞過來一個暖爐,“殿下暖暖手。”“今兒是什麼日子了?”趙璨問。“回殿下,今兒十九。再過幾日就是冬至節了。”小福子道。趙璨的眉頭凝起來,片刻之後才緩緩舒展開,“回府吧。”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恁多感慨。或許……是因為自己很明白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吧。熙平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冬至。皇帝要在這一天前往城外祭天。這是一年中最大的幾個祭祀之一,容不得有半點疏忽,從兩個月前禮部就已經開始忙碌準備了。這兩年來因為有了教育部的存在,科舉相關的東西最後還是免不了慢慢移交過去,禮部越來越邊緣化,不得不努力在這種日子裡爭取表現。在祭祀禮儀之上,更是半點都不肯放過。所以皇帝和所有朝臣們,當日必須要步行前往城外。天氣實在天冷,偏還必須要穿著朝服,不能如平日一樣披上擋風雪的大氅,身上的衣裳再厚,風一吹就涼透了。趙璨站在隊伍裡,只覺得自己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