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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故事平安不是沒有聽說過:自己賣身去為奴為婢,戰戰兢兢的伺候人,然後一大家子就靠著這麼一個人過日子,起了房買了地,猶嫌不足。時間長了,倒將這一心奉獻的人當成了個予取予求的傻子,一面享受還一面作踐。但這是有泰自己的事,所以平安也沒有多說什麼。現在聽說他家裡人被要挾了,立刻就有些厭惡。但有泰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打算將這件事瞞過平安,然後自己替他去。雖然他不知道究竟去了會發生什麼事,但有泰再傻,也是在宮裡生活了十來年的人,知道絕不會有什麼好事。結果他偷偷摸摸要走的時候被平安發現了端倪,一審問,就問出來了。有泰這麼有情有義,平安不能在這個時候說:你家裡人不值得你這麼拼命。更不能說:也許你家裡人也跟那些人勾結起來了也說不定。於是他只好把這口氣嚥下去,自己主動過來了。其實走著走著發現自己到了御花園,平安就察覺到不對了。皇宮裡道路複雜,但是能找到一條路,讓他這個本來在外宮的人繞進內宮裡來,還避開了所有守衛的耳目,說明對方對內宮非常熟悉,甚至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把看守的人給調開!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找自己又有什麼目的?到這會兒平安已經察覺到,有泰可能反而是被自己連累的那一個。不管有泰的家人怎麼樣,但這件事是自己帶來的,也應該自己去解決掉。所以雖然想通了,但平安還是去了。他想看看,對方打算怎麼對付他。也許就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呢?但平安現在發現,自己還是把這件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件事背後的人,恐怕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許多。至少,絕對不可能是看自己不順眼或者跟自己有競爭關係的太監們。不是有足夠的能耐,怎敢如此設計一位宮妃?不,應該說,怎能讓一位宮妃聽話?因為那位劉才人,是在看到平安之後,自己跳下御湖去的。這話說出去恐怕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他平安是什麼人,還要劉才人犧牲自己來陷害他?若是劉才人死了,就更容易了,連辯解都不必,直接就能將他處置了。再小心謹慎,到底還是踩進了陷阱。到這一步,平安也看得分明,對方就是衝著自己來的,還連有泰這個“弱點”都摸得一清二楚,讓自己就算是揭開了一切,還是不得不主動跳進來。內侍省的小牢房,條件當然不會有多好。事實上,這裡就跟平安對內侍省的印象一樣,陰沉,昏暗,溼冷……常年都見不到光,看上去就令人覺得壓抑無比。長時間被關在這裡,恐怕原本沒什麼問題的人都會出事吧?再加上內侍省還有行刑和審問的權力,那就更是能將人逼瘋了。平安有點兒明白這種地方為什麼會沒落了。因為太駭人,即便是同在宮中伺候皇帝的其他人,對他們也會畏懼退避,恨不得讓內侍省徹底消失。否則,那會成為所有人的噩夢。抓住平安的人絲毫沒有客氣,直接將人一把推進去,鎖上門就出去了。平安揉了揉自己被扭得疼痛無比的肩膀,懷疑自己可能脫臼了。現在這個情況,平安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或者能做什麼。於是只好坐在牢裡發呆,等著對方主動找上門來。——不管是誰,對付了他,總要出來把話說清楚,讓他知道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吧?平安沒有失望,因為他很快就等來了自己之前見過的陰沉臉陳瑞。“如何?我們內侍省牢房的滋味兒?”陳瑞的聲音又尖又細,就像是平安穿越前所知道的那種太監特有的嗓子。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即便都是太監,說話也不是人人都這樣的。估計心理變態了生理也會受到影響,所以聲音就不正常了?見平安在自己面前走神,陳瑞臉上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惱怒,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雖然之前就挺沉的,這個變化不注意幾乎看不出來。他咬著牙問,“怎麼不說話?司禮監的人不是最了不起麼?”“什麼司禮監?”平安這次是真的吃驚了。他跟司禮監有什麼關係?“我是混堂司的人。”“呵……明人不說暗話,從司禮監出來的都是司禮監的人,難道你能否認?況且你去混堂司時,可是張東遠那老賊親自護送,如此經心,可見對你看重!”陳瑞咬牙,“這身份,不是你否認幾句就能推掉的!”“……”原來是受了無妄之災!平安也想咬牙切齒了。沒錯他是在司禮監待過那麼一小段時間,但是還真沒什麼歸屬感。看來自己成了別人對付張東遠的靶子了。真是倒黴。但是平安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內侍省的人再厲害,劉才人的事又怎麼說?別說內侍省,就是司禮監,也不能讓一位宮嬪聽命自己跳水吧?要知道劉才人可不會鳧水,一不小心就會溺死了。但陳瑞的姿態不似作偽。那麼就是有人在背後推手,利用了內侍省來對付自己?平安覺得自己真沒重要到那個地步啊!“對付我對張總管真沒什麼影響。”平安十分誠懇的開口,“你們找錯人了,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