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抬起頭來,注意到幾步遠的地方,有個男人衣著打扮很奇怪。最近天氣有些熱,大多數人穿的都比較輕薄,就算不怕熱的,估計也不會穿成那個男人的模樣。男人身量挺高的,肩膀很寬,一雙腿也是又長又直,一隻手抬起來,扶著旁邊的扶手,看起來身材非常好的樣子。穿著一件米色的長風衣,戴著黑色的手套,黑色的口罩。打扮的還真是全副武裝,根本看不出來具體長什麼樣子,只能看到一頭黑色的頭髮。就像……剛剛在221b洗手間裡洗澡的男人……或許是男人太格格不入,車廂裡不少乘客都會打量他幾眼,然後站得離那個男人遠一些。倫敦的早晚高峰地鐵,除了熱和人多之外,很多時候也會發生一些犯罪事件,小偷小摸,甚至是搶劫,都是屢見不鮮的。有幾個本來站在男人身邊的乘客,因為車廂變得空曠,都已經分散開來,走到其他空曠的地方去了。那男人身邊,只剩下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金髮女郎,側揹著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桶包,正專心的低頭瞧著手中的手機。喬初夏也多看了那男人兩眼,腦子裡不受控制都是“洗手間”、“洗手間”和“洗手間”……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全副武裝的男人正巧回頭,似乎敏銳的察覺到有人在“偷窺”他,兩個人的目光瞬間撞在一起。喬初夏瞬間有種被抓包的感覺,連忙假裝淡定的將目光錯開,開始認真的盯著列車的車窗玻璃研究,到底要研究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哐當——”這個時候列車突然顛簸了一下。伴隨著這一下顛簸,突然有人“啊”的尖叫了一聲。刺耳的聲音,將喬初夏的思緒徹底的拉了回來。喬初夏跟絕大部分人一樣,側頭瞧去,那突然尖叫的是個女人,穿著粉色的連衣裙,一頭金髮非常耀眼。金髮女郎睜大眼睛,正激動的說:“我的錢包,錢包被偷了!”女人一開口,周圍的人就忍不住開始四處尋找,似乎在瞧誰比較像小偷。“錢包?”“什麼樣子的錢包?”“車裡有小偷。”金髮女郎著急的說:“是個粉色的短款錢夾,裡面有錢,還有我的銀行卡和工作證。剛才錢夾明明還在我的包裡,上一站的時候還在,轉眼突然就不見了。”她說著還拍了拍背在自己身上的水桶包。那是一個黑色的抽繩水桶包,看起來雖然個頭不大,但是容量很大的樣子,樣子簡潔大方,還是黑色的,通勤又百搭。不過因為是抽繩水桶包,所以並沒有拉鎖和按扣設計,的確看起來不太安全。包口由一根皮帶子紮緊,繫了一個還挺完美的蝴蝶結。“粉色的錢夾?”坐在喬初夏身邊的一箇中年男人忽然開口,說:“粉色錢夾?是不是這個?”他抬手一指,很多人都順著看過去。就瞧在列車的地上,掉落著一個粉色的短款錢夾。錢夾就掉落在地上,離金髮女郎並不算遠,只有一個人的距離。金髮女郎的右邊還站著那全副武裝的奇怪男人,錢夾就掉在男人的腳前。金髮女郎連忙將錢夾撿起來,不過她臉上失而復得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兩秒鐘,很快又是驚呼一聲,說:“我的銀行卡,我的錢,什麼都沒有了,錢包是空的,都被偷光了!”旁邊不少人也跟著喧譁起來,同情著金髮女郎的遭遇。有人說:“肯定是小偷把錢包裡的東西拿走了,然後把空錢夾扔在地上的。”“這個人就是小偷吧?”“是啊,他就是小偷吧?打扮的這麼奇怪。”“報警吧,把他抓住。”喬初夏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全副武裝的奇怪男人,大家口中的“小偷”,也就是這個奇怪的男人了。男人的穿著打扮的確格格不入,面孔被遮擋的嚴嚴實實,最多勉強可以看到一雙黑色的眼睛,其餘什麼也看不清楚。而且錢夾恰巧就掉落在男人的腳前,而男人也恰巧一直站在金髮女郎的身邊。怎麼瞧都覺得非常可疑。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緊緊盯在奇怪男人的身上。那金髮女郎趕緊後退了兩步,似乎有些害怕,趕緊遠離開來。米色風衣的奇怪男人卻顯得格外平靜,從始至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將一直扶住扶手的右手放了下來,插進了風衣的口袋裡。“肯定是這個人偷的錢夾,我可以作證。”坐在喬初夏對面的男人站了起來,灰藍色的眼睛,看起來像個大學生,陽光又熱心腸的樣子。灰藍色眼睛的大學生說:“我可以作證,我看到米色風衣的男人,一直站在那位女士的身邊,一直站了四站地了。從上一站開始,車廂空曠了不少,就只有他還一直站在那位女士身邊,如果上一站地錢包還在的話,小偷絕對只有可能是他。其他人都沒有可能接觸到那位女士的揹包,不可能偷到錢夾。”喬初夏看了一眼對面滔滔不絕的大學生,伸手拍了拍自己放在腿上的揹包,心想著,今天一大早上,怎麼全是抓小偷的工作?搬家的路上抓小偷,上班的路上還要抓小偷。喬初夏站了起來,說:“你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