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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神色兇惡,動作粗魯的推著聞湉往前走,走到山道口,才拉著聞湉的手上的繩子停下來。再往前,就是西山頭的山道口。西山頭是祈天嶺的分支,地勢高,兩面都是險峻山石,只有前後兩邊有路可以通行。後山的路被人為阻斷,只能靠吊橋通行,吊橋平時都是收起的,是西山寨保留的退路。而前山的路則跟西山道相連,山路陡峭狹窄,上面的人下來麻煩,下面的人想上去更不簡單。地形易守難攻,官兵不敢硬衝,兩方人馬只能在山道口對峙。常喜抓著聞湉站在中間,一揮手,身後就有人推著兩架威武的投石機過來。投石機的輪子壓過地面,發出微微的震動,聞湉一驚,頓時就用力的掙扎起來,“這跟楚向天說的不一樣,我母親還在下面!”兩方人馬隔得並不近,但是聞湉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官兵中間的傅有琴,先前他以為只是自己陪楚向天演一場戲,可現在他們連投石機都推了出來,西山寨佔據地利,如果真的往山下投石,下面的傷亡只會多不會小,他的母親隨時都在危險之中。常喜被他忽然的掙扎的嚇了一跳,只能用力的抓住他防止他掙脫,聞湉憋足了勁兒踢他,想要趁機掙脫的往下跑,但是常喜力氣太大,沒兩下就把他制住了。見他實在掙扎的厲害,常喜只能小聲的解釋道:“老大讓搬出來嚇唬他們的。” 聞湉才不信常喜的鬼話,但是現在他被按著,既打不過也跑不了,只能假裝相信了,漸漸不再掙扎。常喜見他不折騰了,就放鬆了對他的鉗制,遠遠的朝著下面的官兵喊話,讓他們退出西山道。官府派出來交涉的人要求他們先把聞湉放了。“贖金好說,只要你們把聞少爺放了,我們立馬退出西山道。”負責交涉的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身臃腫的袍服,縮著脖子站在最前方跟常喜談條件。他只是個小小的師爺,這次兩鎮聯合剿匪聲勢浩大,縣令就派了他出面壓場子,但是誰都知道西山頭的土匪彪悍無比,正面對上不死也傷,這麼個苦差事縣令自己不願意出面,只有派他過來。出發前他們就商量好了,能不動干戈就不動干戈,能花錢把人換回來最好,畢竟誰也不想平白的去送死,說到底被綁架的聞家公子,要不是聞家實在財大氣粗不斷施壓,他們根本不願意來。師爺好說歹說,威逼利誘,然而常喜是個二愣子,根本就不接他的話。出門前楚向天就交代好了,不許笑,多的話一句不許說。不笑也不說話的常喜,煞氣外露能把人嚇破膽,他陰惻惻的看了師爺一眼,張嘴背臺詞:“讓你們的人退出去,聞少爺只是在寨子裡做幾天客,各位何必這麼大張旗鼓。”被他兇惡的眼神嚇得後退一步,師爺擦擦額頭的汗珠,臉上虛假的笑容差點繃不住,留下來做客?再留幾天怕是埋哪都找不著了!兩邊的氣氛再次僵持住,常喜卡著時間將聞湉帶了下去,他一走,兩架威武的投石機就並排擺在山道口,兩枚沉甸甸的石頭已經放了上去,大有敢上來就大幹一場的架勢。常喜帶著聞湉回寨子,半路上正好碰上了楚向天。常喜興奮的給楚向天彙報進展,明裡暗裡的誇了自己一通。聞湉則彷彿沒看見面前有個人,繞過他繼續往前走。楚向天:“……”拋下還在逼逼叨叨邀功的常喜,楚向天邁開步子追上聞湉,再次擋在了他前面。聞湉不理他,往左邊繞開。楚向天動作比他快,也往左邊移了一步擋住。聞湉往右,他也跟著往右。聞湉:“…………”他氣的臉頰都紅了,兇巴巴瞪著楚向天。“終於看見我了,”楚向天低笑道:“我還以為自己是透明的。”聞湉氣的恨不得踹他,但是又不敢真的跟他正面衝突,只能惡狠狠的在心裡呸了他一百遍,然後氣鼓鼓的不說話。兩個人面對面僵持著,最後是楚向天主動靠近給聞湉把手腕上的繩子解開。他靠的很近,一低頭就聞到聞湉身上清淡的香味。香味很淡,像摻了蜜一樣,聞起來甜絲絲的,楚向天不知不覺的又湊近了一些,幾乎埋到聞湉脖頸處,說話的氣息噴灑在聞湉耳廓上,“你身上抹了什麼?真香。”聞湉側著身體躲開他,等手上的繩子解開了,立馬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又在小腿上踢了一腳,罵了他一聲混蛋就飛快的跑了。“他罵我混蛋??”楚向天摸摸小腿,不可置信的看著常喜。常喜雖然傻呵呵的,但是又不瞎,他耿直的說:“你都快親人脖子上去了。”楚向天:“……”瞪了常喜一眼,楚向天用手點點他,“就你話多。”聞湉氣喘吁吁的跑回小喬家,砰地一聲栓住了門,然後背靠著門大口的喘氣。楚向天靠近的時候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個男人侵略性太強,聞湉根本應付不來。第一次見面,他以為對方是個殺人如麻的土匪頭子,後來對方給他上藥時他改變了印象,覺得或許也沒那麼壞。然而經過今天,聞湉又覺得這人心思深沉太反覆無常,隨時都有可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