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牙行的冊子都翻完,傅湉意猶未盡的收了手,好些的都被他挑完了,剩下的不是位置不好就是沒什麼進項,沒必要送過去湊數。“那就這些吧,你們儘快將地契送過來。”兩名牙人諾諾點頭,躊躇著誰也不敢先開口問這銀子什麼時候給。誰知道傅湉卻爽快的很,“銀子讓管家帶你們去賬房取,現銀可以吧?”從四方鎮帶來的現銀有些多,還未送到銀莊去兌,傅湉嫌它們佔位置,便想都花出去。牙人哪有不願意的,聞言連連點頭,千恩萬謝的跟著傅吉去賬房取錢。然後兩人對著十幾個箱子的銀子傻了眼。十二座莊子,九間鋪子,加起來有十多萬兩銀子了,下人抬著十幾個大箱子整整齊齊的擺在了牙人面前。這些牙人經常跟這些公候王府打交道,也是見過不少世面的,但這麼大的生意這麼多的銀子還是頭一回見,懵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抬袖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傅管家還待我等回去通傳一聲,叫人來拉回去。”傅吉很好說話,“何須如此麻煩,我叫力夫給你們送過去,這莊子鋪子是給大小姐添妝的,耽擱不得,二位多費心。”牙人連連點頭,心中暗暗驚奇,他們還以為康樂侯這麼大手筆的買莊子置鋪子的,是因為初到慶陽給自己添置的產業,沒想到竟然只是給即將出閣的傅小姐添妝的,果然是大手筆。兩人暗暗驚奇了一番,心道這康樂侯可是位大主顧,一定要伺候好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麼多的莊子鋪子要去官府辦交接程式繁瑣,但是牙行自有一套方法,用最短的時間便辦好,將地契送到了侯府。傅湉滿意的將二十一張地契放進帶鎖的木盒之中,放進了傅書月的嫁妝裡。八月初三,周家來人送“轎前擔”,大雁兩隻,魚兩條……都是些成雙成對寓意極好的動物,傅湉收下,客客氣氣的請周家使者驗嫁資。大楚的風俗,男方的聘禮越多,代表夫家越看重,女方的嫁資越多,則代表自身的底氣越足,有孃家人撐腰。在正期前的天,新郎一方會派使者前來看嫁資,有些並不是出於感情結合的人家,男方就會看嫁資“看菜下碟”,當然在周家自然不存在看菜下碟的事情,驗嫁資也就是來走個過場。周家使者跟著傅湉走了一圈,看著前院後院都快堆不下的嫁妝暗暗咋舌。等驗完嫁資,傅湉再客氣將人送走,便只能五日後的婚禮正期。初四下午的時候,李慶年三人還有柳青他們便到了。在他們前頭半天,傅家的幾位叔伯也都前後腳趕到傅家,雖然平時往來的少,但是嫁娶這樣的大事,這些族人該請的還是要請,只是他們都遠離四方鎮,在今天之前都並不知道傅湉封侯的事情。等到了候府門前,才滿臉驚疑的被傅吉請了進去。傅吉順道再將原委簡單跟他們說了說。坐在幾位叔伯中的傅正德顯得格外的沉默,幾人中只有他一早便知道了,但是先前他得罪了傅湉,現在又被請過來,就有點坐立不安,擔心傅湉記仇報復他,從接到請帖之後就心神不寧的,陰沉著臉話也不說一句。其他人驚訝過後就是高興了。自家出了個侯爺,不管平時親近不親近吧,自家總是能沾光的,而且說出去也好聽。待賓客陸續到後,便也到了八月初七,初八便是成親之日,這一晚上傅湉睡不著,便在院子裡轉來轉去。屋裡傅有琴跟傅書月母女倆正在說話,傅湉插不進去,又不願意回去睡覺,只好在院子裡團團轉。尋過來的楚向天輕輕捏住他的後頸,將人抓住,哭笑不得道:“明天還得送親,不睡覺在這乾折騰什麼?”傅湉神色激動,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喜悅,“太高興了,睡不著。”上一世傅書月的死亡一直是他心裡的疙瘩,這一世雖然改變了軌跡,但是傅書月的婚事卻也讓他發愁,現在眼見著她找到了真正的歸宿,傅湉只覺得渾身一陣輕鬆,輕鬆過後便是無法壓制的喜悅。楚向天知道他心裡的小疙瘩,現在解開了雖然也為他高興,但也不能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吹風。更深露重的還容易著涼,明天傅湉還有得忙活,得好好休息才有精力應對。他於是圈住小少爺的手腕,將人拉著往外走,“先回去睡覺。”傅湉回頭望了一眼,不情不願的被他拉走。回了自己屋裡,將抿著唇的小少爺扒掉外衣塞進被窩裡抱住,“睡吧,明早我喊你。”傅湉在他懷裡扭來扭去,表情很興奮,“我們說會兒話。”楚向天嘆氣,小少爺真是越來越會折磨人,他傾身上去堵住他的唇,輾轉親了一會兒,壓下翻湧的念頭,在他額頭上輕碰一下,低笑道:“還說嗎?”傅湉臉紅紅,終於老實的閉上眼睛,埋在他懷裡嘟嘟囔囔的說了幾句,安分的睡了過去。翌日天不亮,傅湉就被叫了起來,晚上休息的好,雖然起的早了些但精神也很好。楚向天親自給他將繁瑣的衣服穿好,看著面前俊秀挺拔的小少爺,眼神閃了閃,用玉冠給他將頭髮束起來。兩人收拾好後,便一同往傅書月的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