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方白絹是洞中以身祭陣的六位前輩所留,為的便是防止日後刑天破陣而出。結合含光給予他的夢境,以及白絹的內容,陸南石對這件事,大致有了些瞭解。只是……他的指腹劃過“奸人所害”四字,白絹寫的是三劍的來歷和刑天,對“奸人所害”的緣由和經過並沒有細述。陸南石卻想到了刑天的話。按刑天的說法,無上神君乃永生不死之身,何等奸人能害他?又是用的何等方法?他的指腹又劃過“崑崙”二字。崑崙,崑崙!這兩個字,師父曾說過。世有仙山崑崙,非是如今的崑崙山脈。而是隱於世間的須彌幻境。它不在此間的任何地方。但若是有緣,在任何地方都可入崑崙。師父當初提到的時候,語氣十分複雜。陸南石曾猜測,師父出自崑崙。含光承影宵練是師父師門之物,結合白絹所言,更確定了陸南石的猜測。可陸南石也沒有忽略,絹上寫的是“天子三劍為崑崙所奪”,這個“奪”字可不是什麼褒義詞。尤其輕觸這句話,不難感受到從字跡中透出來的對崑崙的不屑,輕蔑以及憤恨與仇怨。長春似乎與崑崙不和啊。而更讓陸南石迷茫的是,他是無上神君嗎?不論是長春所言,還是刑天之語,亦或是在賀衍口中,無上神君似乎都是一個十分了不得的大人物。可縱觀古往今來的所有記載,都沒有這號人物。何況,這等大人物,怎會是他一介凡人?可如若不是,為什麼刑天如此篤定,賀衍也如此篤定?而賀衍又是誰?他論壇裡的馬甲是少陽君,是否就是絹中所提少陽神君?陸南石只覺得一團團迷霧在靠近,將他包裹,遮蔽了他的眼睛,讓他辨不清方向。他晃了晃腦袋,將白絹收起,站起身來,舒了口氣。不管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論怎樣,他就是他,他是陸南石。如果不是,他何必庸人自擾。如果是,那也是幾千年前的事了。與再世輪迴的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就好比其他人,誰還沒有個前世了?難道都得把前世查個徹底,將前世的因果恩怨牽扯到這輩子來嗎?多累啊!想通這點,陸南石頓覺渾身舒泰,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為這種事自困,不如好好享受一番這大好河山,清風旭日來的實在!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陸爸爸的反擊七點半。嘉賓們一個個起床,沈燃爬出帳篷,就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忍不住嚥了把口水,舌頭伸出舔了舔嘴唇。一雙眼睛掃過去,就看到陸南石坐在河邊大岩石上,手中捧著碗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時不時抿一口。面朝著山林河流,倒有幾分與日對飲的感覺。若是別人,這場景大概就是鄉下漢子。可放在陸南石身上,沈燃卻莫名看出幾分氣度來。心底嘖了一聲,嘆道,不愧是他那妖孽姑父的親兒子,就是沒養在陸家這麼多年,陸家人骨子裡的傲氣與風骨倒是半點不缺,尤其繼承了那副好相貌。抬步走過去,“吃什麼呢?這麼香?”“瘦肉粥。鍋裡還有不少。自己盛。”沈燃吸了吸鼻子,看著陸南石手裡吃得乾乾淨淨的碗,再看一眼不遠處起碼還剩大半鍋的粥,十分訝異,“不是說上午就走嗎?”“這不是還早嘛!節目組的裝置多,收拾起來也需要時間。何況我們才兩天,攝像組也怕素材不夠,所以,到我們離開常春島之前,拍攝依舊。”沈燃看了眼跟拍的攝像師,瞭然。親自動手給自己盛了碗粥,接著問:“這米哪裡來的?可別告訴我,又是跑出來被你抓了的。”陸南石一頓,轉身投來關愛智障的眼神,“你們家的米真厲害,都成精了,還會滿地跑。佩服佩服!”沈燃差點被一口粥嗆死。他這不是順嘴開玩笑嗎?怎麼早沒發現,表弟還有這毒舌惡搞的潛質?陸南石倒也沒再擠兌他,解釋說:“問節目組要的。”沈燃訝異,“節目組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這不是因為我一個人對上那麼大一頭野豬,受了驚嚇嗎?節目組不得好好補償補償我。”沈燃:……這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真的好嗎?誰都受了驚嚇,你也不會受驚嚇啊!你那幾分鐘幹倒大野豬的架勢,像有半點受了驚嚇的模樣嗎?親眼見識了陸南石如何以“受驚嚇”為由哄騙臉皮薄的女編導要來大米的攝像師再次聽到這種話,已經免疫了。陸南石站起身,揮手招來鍾立文王芸,一人盛了碗粥給他們,又叫了梁坤過來。幾個人把一鍋粥喝得乾乾淨淨。至於秦勉三人?陸南石:呵呵,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吃飽後,大家心滿意足,把東西收拾了。節目組那邊也準備好了,於是一群人啟程出山。這回走的路和上回不同。上回是要拍攝嘉賓對叢林的認知和反應。這次不需要,因此由嚮導帶著大家抄捷徑。半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水泥地建造的平面區,面積很大,十分寬闊。據說是二三十年前有位商人想開發常春島作為旅遊地修的,本來是想弄車站,但才起了頭不知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