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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回應。她扭頭,才發現趙雲深……大概睡著了。許星辰洗乾淨雙手,輕輕推了推他:“趙雲深?”趙雲深睜開雙眼,看著她。她不確定他是悠悠轉醒,還是一直在聽她講話。他懶散隨和的樣子,讓她想起小時候看過的那本《希臘神話》上的美少年插圖。她還將人物剪出來,貼在粉紅色的愛心筆記本中,這一切的行徑都令她感到羞恥,剛剛割破的手指都不覺得痛了。趙雲深問她:“你為什麼把我跟別人比較?難道你聽過別的男人求婚?誰啊,膽子挺大,敢用求婚調戲你?”許星辰連忙說:“沒有,我沒有。”趙雲深略微伸直一條長腿:“那行吧,你總叫我趙雲深,聽起來很奇怪。別人也這麼叫我,你跟他們區別不大……”許星辰換了個稱謂:“阿雲?阿深?深深?”趙雲深皺眉:“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許星辰善於思考。她聯想起言情小說與國產連續劇,便喚道:“老公?”趙雲深笑了:“好的,就這個。”他強調道:“這個不錯,我喜歡。”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對貔貅鑰匙扣,塞進許星辰手中,還說:“保平安的東西,你一個,我一個。不管我們平常能不能見面,我們的心臟連在一起。”趙雲深不經常說情話。或者,更嚴格地講,他壓根不會說情話。於是這一番告白,在趙雲深的眼裡,基本是鄭重而嚴肅的。許星辰卻笑了出來:“哪裡代表了心臟連在一起呀?我看不出來。”趙雲深堅持道:“我說是就是。”許星辰點頭,沒再反駁。趙雲深又衝她勾手:“你來,我親完你就繼續幫你幹活。”許星辰拿起抹布,對著水龍頭刷鍋:“不用啦,你很困吧。你去睡覺,我一會兒就弄好了。”同居趙雲深走到許星辰的旁邊,看見水槽裡只剩下幾隻空碗。他耐心等她忙完了,跟著她進入臥室,許星辰才反應過來:“你要跟我睡一張床啊?”趙雲深掃視一眼:“你的床好小。”許星辰鋪開被子:“單人床嘛,能有多大呢。”趙雲深將她按在床鋪裡面,他自己睡在外側。其實許星辰一點睏意都沒有,但她猜測趙雲深累得夠嗆,也就陪他一起躺下了。他關了燈,光源立刻消失。許星辰翻身背對著他,儘量側臥,給他留出充足空間。她以為趙雲深睡著了,可是他的手從她的背後伸過來,不由分說摟住她的腰。於是她的心定了定,握住他溫暖的手掌,像在冬夜的巡航中找到一方棲息的港灣。壓抑幾天的情緒逐漸鬆懈,許星辰感到疲倦。她迷迷糊糊地睡著,又在輕微的響動中驚醒,扭頭一看,趙雲深正站在床邊穿衣服。許星辰問:“幾點了?”“這才五點半,”趙雲深指了指窗外,“天都沒亮。你睡你的,沒事。”許星辰趴在床邊:“你為什麼起床?你不困了嗎?”趙雲深披著外套,衣衫不整,也像是沒睡醒,嗓音有些沙啞:“你平常幾點去醫院給你姑姑送飯?”“六點半。”許星辰如實回答。她記得昨天晚上趙雲深說過,他會幫許星辰分擔任務,這句話並不是玩笑。當天早晨,趙雲深拎著兩隻保溫桶,搭乘公交車趕往醫院。許星辰的姑姑見到他本人,神情驚訝又疑惑。趙雲深拖來一張塑膠椅,坐在上面,溫聲開口道:“許星辰她……她在家裡燉雞湯。許星辰中午再過來。我先給您送一次早飯。”他開啟保溫桶:“還熱著,您現在吃嗎?”姑姑有氣無力地問他:“你早上剛從我們家那邊過來?”趙雲深撒了個謊:“我趕巧了,路過你們家門口。”姑姑信以為真,輕拍他的衣袖:“麻煩你了。你是個好孩子。”或許是因為趙雲深出身專業,他動作利落,手法恰當,照顧病人很有一套。主治醫生帶著一幫進修醫師過來查房時,趙雲深問了他們幾個問題,大家一聽就知道遇到了同行,講解十分細緻。趙雲深反覆確認姑姑脫離危險,暫無大礙,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他表現得非常上心,但他前幾日都沒露過臉,他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救星。於是,某位護士笑著問道:“你是病人的哪位家屬啊?”趙雲深收拾著碗筷:“我物件是她的侄女。”隔壁床的老太太接話:“哦,那個小丫頭,她來得可勤了。”老太太與姑姑搭訕道:“你福氣好啊,侄女比親閨女都親,侄女婿也是帥小夥,倆孩子都工作了嗎?還是在上學?”那位老太太年過七旬,識字不多,剛被查出惡性腫瘤,前些天辦理了住院手續。她被發現時已經是中期,親屬不敢講實話,只能和醫生商量好了,騙她說是一種新型流感,須得觀察幾個月。所以,老太太心境平和,對人也熱情。趙雲深起初還在想,老人家的狀態蠻不錯,得了什麼病要住院?然後,他站起來倒垃圾,剛好繞過醫師的背後,瞥見他們手中拿著的記錄本。醫生的筆法龍飛鳳舞,趙雲深見得多了,輕易辨認出幾行字,便在心底嘆息一聲。癌症,是行跡無蹤的災難。萬幸許星辰的姑姑問題不大。接下來的一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