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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明天給你補補。”他說。許星辰推脫道:“不用補,沒什麼,我不累。”趙雲深貼近她的耳朵,低聲問:“還能繼續做麼?”許星辰搖頭。她想說:好疼啊。趙雲深沒再開口。他靠牆坐在床沿,捏著他剛摘下來的使用過的避孕套。從他去年開始學醫,他就有了一點不可避免的潔癖。然而現在,黏膩的白色稠狀物沾到了他的手指,他只覺得意猶未盡。他起身去洗澡。洗完回來,睡在另一張床上。枕頭柔軟而舒適,無法撫平他迫切的躁動。他回憶剛才的經歷,很快又有了感應,但他也不可能跑過去喚醒許星辰,那和禽獸沒區別。他只能側身靜臥,自己解決問題。窗外的世界從深夜演變到黎明。天亮了。許星辰做了一夜亂七八糟的夢。她的夢中情人也是趙雲深,夢境停止之前,他正和她熱烈地耳鬢廝磨。但是,當她睜開雙眼,見到現實中的趙雲深,卻發現他躺在對面,背朝著她。他在睡覺。他還沒醒。要不要弄醒他?許星辰猶豫兩秒,放棄了這個打算。她靜悄悄下床,隨手掀開被子。床單留有黯淡的血跡,拇指般大小的一道印,像在提醒她終於看破了最隱晦的秘事。她的臉頰如有火燒,扯下床單,拖到了浴室,拿起香皂,對著水龍頭一陣兇猛的搓洗。洗乾淨之後,又用吹風機烘乾,這才鋪回了床上。“你說,你初夜的第二天早晨,就在浴室裡洗床單?”王蕾驚訝地問。許星辰點頭承認。最近這段時間,趙雲深經常約她出去開房。許星辰夜不歸宿的次數多了起來,每週至少一兩回。室友王蕾最先察覺異狀——畢竟王蕾也有男朋友。她大概猜到了二十歲的男生比較喜歡哪一種活動。王蕾首先向許星辰坦白:去年冬天,她和男朋友發展到了最後一步。她又問許星辰的狀況如何?許星辰便說出了實情。許星辰躲在王蕾的被子裡,埋頭和王蕾竊竊私語。那是四月末的一個傍晚。寢室裡開著燈,另外兩位室友都在看書,王蕾只敢用氣音說話:“你做好防護了嗎?”單人床十分擁擠,許星辰撩開被子一角,繼續耳語道:“有的。”說著,她心跳得極快。王蕾將她當成自己人,囑咐道:“我認識的外校一個學姐,和高年級的研究生談戀愛,沒注意,懷孕了。小姑娘頭回懷孕,月經停了都不重視,肚子五個多月,跑進醫院打胎……”許星辰毛骨悚然:“我不會的。”王蕾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莫慌,跟你提個醒。”又好奇地八卦道:“唉,你和他那個的時候,感覺怎麼樣啊?”許星辰攥著被子,矇住她和王蕾的腦袋,才說:“你先講完我就講。”王蕾豎起枕頭,擋住了床圍欄杆。心房被一腔熱血填滿,酥癢癢只想笑,躊躇許久,她自己先敗下陣,聲音細微到幾乎沒人能聽清。許星辰一時興起,和王蕾講了幾個笑話,逗得她縮在牆角哈哈大笑,床板“嘎吱嘎吱”一陣搖晃,底下的柳彤還問:“你們倆躺在上鋪聊什麼呢?講出來讓我們也跟著高興。”許星辰從被子裡露出臉:“不行,你不能聽。”柳彤啃著一根黃瓜,怫然不悅地問:“為嘛不能聽?”許星辰退回被窩:“你不讓我在你面前開黃腔。”“我偏要聽!”柳彤站在床鋪下,不甘被忽視,“你講,你快講。”許星辰忍著沒吱聲。倒是王蕾翻身爬過來,複述一遍許星辰剛剛講過的東西。果不其然,柳彤羞得滿臉通紅,碎碎念道:“難怪你們要躲進被子裡說話……”王蕾從旁邊的書架上拿了兩隻橘子,一隻遞給許星辰,另一隻留給自己。她一邊剝皮,一邊調侃:“你以為我倆在說什麼?說那個臨床醫學系的楊廣綏同學?”柳彤爬上床,書本蓋住了臉:“楊廣綏是誰?不認識。”紙頁形成的黑暗面中,她的思緒被放飛得很遠。碰巧第二天,柳彤和許星辰都在校園內撞見了楊廣綏。楊廣綏站在宿舍大樓的宣傳欄之前,觀望一封張貼出來的通知書:學校的管道壞了,必須搶修兩天。僅此兩天,全校停止供水。明天的早晨六點、下午一點、傍晚五點,幾輛供水車會在停在路邊,請有需要的同學們帶好器皿,遵守規定,按照秩序排隊領水。楊廣綏自言自語道:“麻煩。”他一轉身,剛好面對許星辰。他露齒一笑:“哦,你老公剛走。”許星辰興沖沖問:“他去哪裡了?”楊廣綏指了個方向:“趙雲深往行政樓去了,他找輔導員有事。他拿到了今年的國家獎學金,學院還選他做校級三好學生。各項獎金加在一起,得有一萬多塊錢。”他抬起手臂,碰到許星辰的書包:“你老公答應請我們吃飯,到時候你一起來?”許星辰立刻推脫,堅稱她要給趙雲深留一點私人空間。他和室友們的聚餐,她還是不打擾為好。楊廣綏就誇獎許星辰的細緻體貼,又多問了柳彤一句:你們今天下午有課嗎?柳彤連忙說:“沒有啊。”其實柳彤有一堂“藝術史鑑賞”的選修課。她以為楊廣綏會發出邀約。但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