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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頁

今年尋找囚龍草的任務仍舊如同以往那般失敗了,並且依舊沒有一個人活著從那入口處返回。然而,卻有人看到,有一隻黃色的土狗叼著一個包裹從霧沼中跑了出來,那包裹中包著一具白骨,粗看之下,那白骨應該是一個女子。土狗叼著包裹回到了最初被主人收養的那個村落旁,刨了一個坑,將屍骨放入其中,然後掩埋上黃土,並且笨拙的立了一座墓碑,可惜阿黃不識字,無法在墓碑上刻下主人的名字。自此之後,土狗除了每日覓食,就寸步不離的守在墓碑之前,再也不曾離開,直到老去,爬不動了,餓死在了墳墓之前。說書人講完這個故事,素齋閣中唏噓一片,這是一個無關情愛只關忠心的故事,聽眾紛紛感嘆這叫阿黃土狗的忠心,唯有二樓的聽眾有幾分奇怪的望著一個桌子,那個桌子上,一隻兔子坐在桌子上,一邊哭的稀里嘩啦,一邊卡卡卡的嗑著瓜子。灼華撈起哭的能給自己洗澡的兔良,離開了素齋閣。兩人沒有再談論阿黃的故事,卻彼此心中都明白,說書人故事中的阿黃就是他們在北洲城認識的阿黃,一隻尋找主人的黃色的大狗,而她如願找到了,就如同說書人所說,此生都不會離開那座無名墓碑,直到老去,死去。離開北洲城,一路走走停停,速度不算慢,兩人回到了桃染村。回到桃染村的這天依舊是凌晨,依舊下著雨,就如同離開的那日。村口位置,已經有了人,是一家人在辦喜事,吹吹打打的送新娘,或許是遠嫁,不想耽誤吉時,早早的凌晨就出發了。泥濘的土地行走困難,轎中新娘不得不下了轎子,以便更快的透過窄小路徑。兔良看到那女子穿的紅衣與逆水河邊女子所穿的紅衣很像,伸胖爪指著新娘子問道。“那是嫁衣嗎?”灼華點點頭,思索小兔子難道這麼小就想著嫁人了?於是開口說道。“你現在還小,穿不了。”兔良“……”哼唧一聲,扭開小腦袋不理會灼華。灼華打著傘,站在村口遠處的山林中,兔良坐在他的肩膀上,兩隻就靜靜的等待著,直到送親的隊伍遠處,村口恢復了寂靜。“我就不送你回山脈了,此時臨天山脈中大多妖靈已經入世,並無危險。”兔良知道灼華也要回桃家的院子裡,點點小腦袋,隨後將龍血琥珀掏了出來,遞給灼華。“就當還你素蘿蔔包子錢。”灼華“……”這麼貴重的龍血琥珀難道等同於素蘿蔔包子嗎?這龍血琥珀明顯是九溯對兔良有好感,才會多贈送的一物。有了逆鱗,如果加上龍血琥珀自然是錦上添花,但如果給了灼華就是雪中送炭,灼華靠著暈染龍氣的桃花土才能獲得如今修為,但是阿醜已經成仙,並且覆在城外卷耳的墳墓上,還送了一些桃花土給冷卿和自己,桃家的院子中已經沒有龍氣了,灼華日後的修行必然受限。兔良執著的捧著琥珀,撓了撓頭。“那就加上瓜子的錢。”灼華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再扭捏,收下了龍血琥珀。“好。”灼華此次陪同兔良下山是為了還願,了斷欠下的因果,然而此時,灼華真正明白了何為因果難斷,因為一段因果,往往會牽扯出無數因果,他還了冷卿的因果,卻欠下了九溯和兔良的因果,想必,這就是因果的魅力所在,讓無數人明知牽扯也甘願沉溺。兔良啪嗒跳在地上,灼華將油紙傘縮小成適合兔良的尺寸,遞給了兔良。兔良欣然接受,抗著傘,揮了揮胖爪子,向著臨天山脈而去。灼華站在村口望著那個小身影,直到看不見,才邁步向著桃家而去。兩人就這樣分離,向著各自的目的地而去,下一次相見不知會是何時,也許很快,也許要很久以後。雨水連成幕簾,一隻兔子抗著油紙傘極速掠過,奔走在熟悉的路上,路過逆水河邊,兔良沒有看到那個紅衣女子,好奇之下,兔良拐了個彎,向著女子的居所而去。靠著囚龍池中摸索出來的一定規律,兔良很快到了女子的居所,簡約的籬笆院牆,熟悉的小木屋,還有那抹紅色身影。兔良扛著小雨傘,跳上院子中的石桌,視線正好與木窗平行,因此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窗邊的紅衣女子。就在不久前,兔良恍然發覺女子所穿的紅衣並非單純的衣裳,而是嫁衣,一件幾乎穿了一輩子的嫁衣,嫁衣已經有些舊了,仔細去看,甚至能看到縫補的痕跡。女子側坐在窗邊,面前對著梳妝檯,細細的給自己化妝,她蒼老的手已經十分枯槁,上面佈滿皺紋,雪白的長髮盤起,抬手拿起梳妝檯上的玉簪,仔細簪好。兔良看的認真,雖然女子容顏不再,兔良卻覺得她如今的一舉一動依舊優雅唯美。女子雙唇抿過紅紙,蒼白雙唇多了顏色,最後,拿起硃砂筆,點了點硃砂,然後對著銅鏡,認真在自己的眉間點上一點鮮紅硃砂。在女子點完眉間硃砂的一瞬間,那隻手頹然墜落,硃砂筆自她指尖滑落,摔在了地上,滾出去很遠……兔良呼吸一致,窗邊女子頭顱無力低垂,只有發上的金步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