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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死的。”灼華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檢查了一遍屍體,十分肯定的說道。“而且怨氣沖天,死前除了食慾,其他慾望和意識皆無,你看他們的牙齒。”順著灼華所指的位置,兔良踮著腳仔細看了看狠狠咬在一人小腿處的牙齒,發現牙齒已經微微有了銳化成獸的趨勢,已經狠狠咬進了骨頭中。這明顯不是凡人該有的變化,可這些屍體又確實是活人,而非行屍。“有人在養鬼,餓死鬼!” 磨牙這件小事(捉蟲)留風城外的墓地, 應該是一切的開端, 城中百姓飢餓難耐, 最終一部分人受人蠱惑,在極度飢餓之下精神瀕臨崩潰, 被引導著來到了城外墓地, 然後將墓地中的屍體啃食一空。留風城在亂世本就聚集了一定的民怨和邪氣, 加上被百姓帶回的屍氣,尤其這屍氣紮根百姓身體之中, 無法隨著開合的城門疏散。這留風城也就成了天然的養屍地, 屍氣在邪氣的滋養下迅速強大, 最終完全控制了百姓的意識, 開始在城中作亂,咬傷其他人, 導致屍氣進一步擴散。在城中恐慌達到不可逆轉之際, 有人用千斤符封死了城門,將留風城徹底變成一座墳墓, 而餓死卻未能化成餓死鬼的百姓,就是被活埋其中的祭品。如今想來,他們在山巒上看到的景象,與其說是一座被黑氣籠罩的城池, 不如說是一座巨大的墳墓。而這座墳墓最終究竟養出了多少餓死鬼, 又有多少餓死鬼離開了這留風城,就不得而知了。如今亂世,餓殍遍野實屬必然, 但是面前這滿城餓死的百姓還是十分刺目,兔良輕輕的嘆了口氣,啪噠啪噠走回灼華的腳邊,然後輕輕一躍,就跳上了肩頭。灼華對於兔良的彈跳能力已經從驚訝變成了習以為常,而且一路上,小兔子還給了他很多其他的驚豔,例如剛剛城門為陣眼的佈局,小兔子似乎在陣法方面獨有天賦。“小兔子,嘆什麼氣?”兔良支著下巴坐在灼華的肩膀上,聽到詢問,低低的說道。“只是想起了孃親說的一句話:心性最狠是凡人。”這城中死亡人數眾多,絕不會是清修妖靈所為,而弒殺妖靈不會有這等耐心,佈下壓頂符,等城中百姓餓死,不噬城中亡者靈魂,這顯然得不償失。妖靈不似凡人,如非必要,妖靈很少會想著控制其他邪物,而是更為專注自身的強大。尤其是妖靈和鬼魅並非一類,兩者通常互不干涉,也很少會受另一方控制。反而是人類,常常藉助其他力量,開創了諸多馭妖,馭鬼的方法,供自己驅使。灼華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句話,覺得深有道理。心性最狠是凡人,因為凡人通常會做出許多驚天動地的事,對自己狠,對別人狠。也因為這樣,雖然凡人出生能力較弱,然而登頂巔峰的卻往往也是凡人。兩人沿著城池街道而過,沿途中沒有發現一個活人,甚至沒有發現一個活物,從北城門走到南城門,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城池的情況已經不需要再多做調查。畢竟,什麼人養鬼與他們尋找龍鱗並不相關,他們此次來到城池,也是想要了解一下如今北洲的局勢,只是現在,只能希望其他城池不會如這般,否則這北洲,怕是早晚要淪為死地。離開已無生機的留風城,兩人沿著書籍中曾經記載的北洲城的方向而去,身後的留風城漸漸的看不真切,離開的兔良和灼華都不知道,這留風城恰恰就在冷卿所推算的仙靈大陸唯一生機的上,也是這凋敝的仙靈大陸開創另一個時代的轉折點。有些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有些時候,表面上看起來的極惡也是深埋的極義。兔良和灼華起初沿著書中記載的方向而行,卻發現曾經記載的城池已經有很多沒了蹤影,好在基本方向還沒有改變。無論是城池還是村落,在如今這個時代都離不開河水的滋養,所以只要沿著逆水河走,總能看到看到人煙。而北洲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尤其是一到夜晚,沖天陰氣大起,北洲荒野中就會爬出無數行屍邪祟,在北洲大地四處橫行。導致北洲人心惶惶,普通人更是不會在夜晚出行,就算是白天,也絕不會涉足荒涼之地。經過百年戰亂,北洲到處都是戰場,也就意味到處都有屍骸和死人,所以每逢日落,北洲大地就會出現另一種喧譁熱鬧的假象,一具具行屍,一個個鬼魅,不得安息,不得解脫,只能憑藉本能,追逐生氣和陽氣,撕咬曾經的同類。所謂北洲亂世,絕非聳人聽聞。就連兔良和灼華也受到了影響,夜晚陰氣最強盛的時期只能找個地方躲起來,否則就會面臨鋪天蓋地的死物圍攻,雖然死靈大部分實力不強,但是百年時間裡,總會有一些死靈獲得機緣,加上恐怖的數量,也是十分棘手。這天夜晚,兩人在一棵臨河的古樹上落腳,日落之前已經在百米高的古樹周圍埋下斂氣符,不會讓生氣外溢,也就不會招惹來死物。坐在古樹粗壯堅實的枝幹上,灼華望著旁邊奔流而過的逆水河,河水寬闊看不到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