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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點頭,大發慈悲道,“嗯——”裴氏牽了雲秀的手,正要和她一道離開,鄭氏忽的說道,“秀丫頭就別走了吧。”裴氏便將雲秀牽到身後,挺身道,“她還要在我那兒多住幾日。”鄭氏見她如臨大敵的模樣,心下冷笑,道,“到底是多住‘幾日’啊?”——反正不管住多久,雲秀都遲早要回來。就算裴氏發了狠要把雲秀過繼過去,也得看她答不答應。若不是還惦記著雲秀的財產,鄭氏真覺著,把雲秀過繼給裴氏也不錯。等日後裴氏自己也有了閨女,自然就明白眼前有云秀這種養女是什麼滋味。到那時再看她還能不能這麼悲天憫人,大義凜然。想到這裡,扭頭看雲嵐燒火丫頭似的站在一旁,腆著臉親近雲秀,便越發恨她不爭氣。裴氏當然理解不了給人當繼母的怨恨。聽鄭氏這麼問,也覺得無能為力,只道,“……出不了正月。”嬸侄四人一同離開。杜氏和趙氏妯娌倆親近慣了,沒覺出身旁多了雲秀,依舊還在糾結那枚煙炮。“你們說,那聲響兒是不是琴化鳳凰飛走了?”杜氏努了努嘴,道,“還沒出門呢……”示意她少說兩句。雲秀:嗯嗯?什麼琴化鳳凰,怎麼回事?——她只想製造亂子讓黑臀闖進去搜證物,沒裝神弄鬼的意思。待出了門,杜氏才感嘆道,“旁家都是鳳凰落於庭,唯獨咱們家是鳳凰離庭,這兆頭……”趙氏心有慼慼焉,想到鄭氏之跋扈失德,深覺得市井俚語所說“賢妻旺夫運、惡婦毀家門”,信其然也。雲秀:……雲秀還在發懵,心想:哪兒來的鳳凰離庭?她錯過什麼了?等等……書上記的那些奇聞異事,不會也都是這麼敷衍出來的吧?回到八桂堂裡,裴氏便把雲秀支開,自己去尋柳文淵說話。雲秀便又扭頭進了空間。鄭氏要把她留下時,雲秀能覺出裴氏的緊張和無奈來。鄭氏才栽了大跟頭,正心中暗恨時,卻說要留下她,分明就已起了歹意,想要報復在她身上。裴氏大概擔心她這會兒落在鄭氏手裡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才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吧。雲秀當然不願意留下,但想到裴氏的無奈處,又覺著自己乾脆留下也好。昨日提起宅鬥她還苦大仇深,覺著是天下第一等難事。但經過今天,她覺著自己好像找到竅門了。——若按部就班的來,她無疑是在下一場必輸的棋。只要鄭氏佔穩了母親的名分,哪怕全天下都知道是鄭氏故意陷害她,也只能任由鄭氏為所欲為。畢竟這世道就連禮教律法,保護的也是隻要鄭氏不是故意弄死她,做什麼都罪減一等、甚至不受追究的權利,而不是她不被陷害、弄死的權利。但她為什麼要按部就班的來啊?就像今日,她費了那麼多功夫折騰,還比不上直接往鄭氏院子裡彈的那一枚煙炮。所以鄭氏愛怎麼作就怎麼作吧,她根本用不著費盡心思和她拆招——只需受不了時直接往她院子裡彈煙炮。一枚嚇不住她,就彈上十枚八枚的。實在不行就半夜往她院子裡彈,讓她做夢都是一聲巨響、鳳凰離庭。就不信她還有精力來為難她。……嗯,以鄭氏的脾性,好像也很難說哦。但是不要緊,她已經準備好了足夠的解□□。至於金瘡藥,還是不用了吧,就算治癒快還不留疤,但捱打本身也挺疼的。何況她堂堂一個修仙人,若真被鄭氏這種壞人打傷,得有多憋屈。雲秀覺著自己應該活用修仙者的思維,牢記理科生的尊嚴,打死不玩文科生鬥智鬥勇那一套,就算宅鬥也要宅鬥出修仙特色來——譬如把一截木樁子變成她,替她捱打,或者乾脆移花接木,讓板子直接落在鄭氏自己屁股上。時刻保證,只要鄭氏一起懷心思就倒黴,一做壞事就疼在自己身上。民間講天理、說仙道,愛的不就是一個因果輪迴、報應不爽嗎?這麼一琢磨,宅鬥好像也不是特別無趣的事啊。當然前提是她能做到。一邊琢磨著,雲秀便把“筒鏡”做出來了——先前不是才發現,從空間裡出去可能會被人看個正著嗎?雲秀便想做個能在出去前探查外面是不是有人的道具。她想的辦法有兩個,透視眼和隔牆耳。顧名思義,前者能從空間裡直接看到外面的情形,後者則是能聽到。不過這兩樣東西要做到能在空間裡干涉現實,需要特殊的材料和技法,比燒玻璃煉丹藥複雜多了。一時半會兒還做不出來。所以她就先想了個取巧的辦法——直接在門上拍個六重花印開啟通道,然後把筒鏡探出一半去。如此,大概能和潛水鏡似的,不用出空間,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形吧。雲秀決定試試看,有沒有用。但是在哪裡試好呢?三才堂,鄭氏處。外人都走了,便又到教導孩子的時候。鄭氏今日丟盡臉面,恨鐵不成鋼的戳著雲嵐的額頭,“誰跟你說這是你姐姐的寶石匣子的,天底下的寶石匣子都是她的?”她面色不比往常,雲嵐不敢頂嘴,便心虛的辯解,“……那上面彎彎曲曲的花紋,在旁的盒子上沒見過呀。”鄭氏愣了一下——韓薦之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