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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靈氣又有所不同,其中彷彿有什麼雜音一般。雲秀四望著,目光自池上亭臺,逡巡至池邊山石各色茂盛雜植的灌木之間,有一處矗立如屏的光裸山石,那石間有竹管,溫泉正從那竹管中流出。雲秀問,“那便是泉源?”丫鬟道,“是,要過去看看嗎?”雲秀點頭。丫鬟便帶著她拐進路邊小徑,在夾道草木間行至一處籬笆門前。過籬笆門,往上行幾步臺階,便是一處泉眼,那屏風似的山石就在泉眼之後。雲秀翻過籬笆來到泉眼前,只見泉眼裡水汽翻滾湧動,靈氣隨之旋凝而不四散,幾乎要凝聚成珠。那水流之中,有一點熒光凝聚不散,微弱,卻宛若能穿透陰陽、生死的界限那是和上元節時,如意在鸛雀樓下黃河水上所見到的光芒一樣的東西……是死者的遺願。雲秀探手進去,想將那熒光拾起。可手指碰觸到它的瞬間,宛若河水逆流一般,有什麼東西順著指尖倒灌進意識的海洋。雲秀竭力想分辨出那是什麼東西,可澎湃洶湧的靈氣隨之逆湧進來,宛若氾濫的河流般,瞬間就將她微弱的抵抗衝散了。丫鬟的聲音似乎過了一會兒才傳進來。“……道長?小道長?您還好吧?”雲秀醒了醒神,卻依舊覺得覺得周天執行,萬物飛馳,意識飄忽不定。她站起身,腳下卻微微一晃她有些醺醺然,醉酒一般。卻並不算難受。只覺得識海之中有什麼東西在叫著她的名字,她尚還蹣跚在清醒和虛幻之間,但那召喚聲越來越清晰了。她揉了揉額頭,說,“不礙……”她想,她需要獨處的時間,便又道,“此地有些異樣,勞煩你去告知夫人公子,暫時不要近前,容我先一探吉凶。”丫鬟的神色似乎有些慌張,聽她此言竟立刻深信不疑,“我這就去……您一個人不要緊嗎?”雲秀道,“應付得來。”丫鬟匆匆離去。雲秀一頭鑽進空間裡,想先清醒清醒再說。但不知怎的,進入空間就先跌進溫泉裡。她整個人已都分辨不出虛實,只覺意識朦朧。迷迷糊糊的從溫泉中出來,見一旁有亭臺,便進亭子裡,伏在亭柱見的長椅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令狐十七驀然停住了腳步。身後丫鬟僕役們差點又撞成一串,忙問,“小公子……又出什麼事了?”令狐十七也不答,只若有所思的回過頭去。丫鬟們跟著看過去,只見漫天雲霞錦繡,西山底下草木都盡被染紅了一般,便有人笑道,“真是好晚霞。”令狐十七沒做聲,他只望向泉眼的方向他依稀覺著,雲霞彷彿就從那裡湧出來一般。他皺著眉頭,也不知想了些什麼,忽然便不甘心的轉身大步往回走。丫鬟們忙要跟過去,他抬手喝止,“誰都不準跟過來!”丫鬟們面面相覷,片刻後都抿唇一笑,不再多管。令狐十七快步走在山間斜徑上。臨近溫泉池前,給雲秀引路的丫鬟匆匆走來,差點和他撞到一處。他攔住丫鬟的去路,問道,“她人呢?”丫鬟見是令狐十七,忙道,“小道長說溫泉泉眼有蹊蹺,令我去告訴您和夫人,暫時不要靠近。他還在裡頭。”令狐十七眼睛一眨,道,“哦……那你快去告訴我阿孃吧。”丫鬟放心不下他,走了幾步又回頭喊他,“你和我一道回正院兒去吧我瞧著那泉眼裡像是真有什麼東西,瞧著怪駭人的。”令狐十七敷衍,“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見丫鬟還要說什麼,便不耐煩的揮手,“我知道輕重你快去找人來,尋常人不頂用,山上不是有個道觀嗎?你差人上去找幾個道士過來。”那丫鬟總算被支開了。令狐十七扭頭看看沒人,提起衣袍,拔腿就繞過灌木叢,往溫泉池裡走去。近了溫泉池,他一眼就望見池中水榭上,伏著個人影。那人影氤氳在霧氣和瑞光之中,瞧不太分明。只見她靠在亭旁臨水的長椅上,手臂搭著亭欄,頭枕在手臂上,烏髮蜿蜒無飾。身上羽衣層疊如薄雲,臂彎間一條雲霞似的輕紗披帛垂落下來,落在的泉水中。漣漪便自此處推疊開來。令狐十七皺了皺眉,徑往水榭上去。近前先嗅到花香。似有風來,吹散了霧氣。那醉酒一般酣睡在水榭上的少女的面容,立刻便清晰起來。他猜測的沒有錯,正是雲秀。她頭上黑髮、身上衣衫仍在蔓延、變長。四周草木也隨之枯榮更迭。幾度變幻之後,她很快便長成十六七歲的少女模樣。令狐十七不知怎麼就有些惱,上前正要推醒她,忽的池中泉水一明,轉眼便平復如鏡。似有靈氣順著她的髮梢流入水中,那水中映出了不知何時、何處、何人的影子。令狐十七凝神細看。那影像變幻得太快,又都是陌生的面容。看不出太多事。然而他天資聰穎,竟立刻便領悟過來那池鏡中事當與雲秀無關,是另一人的所見所聞。令狐十七對旁人興致聊聊,正要伸手將池面打散時,水中忽的出現了熟悉的身影。……是他阿孃,卻又不是池中的身影太年輕了,只合十六七歲。一身戎裝,做少年打扮,眼中有他從未見過的飛揚神采。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