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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楊記胭脂鋪簡直把她當活財神一般供奉著,變著法兒的調配各種方子,親自上門送給鄭國夫人試用。雲秀在鄭國公府上,就碰到過他家去送脂粉。選用硬而無味的麻梨木精心雕刻打磨成一套十二件胭脂盒,一件件擰開,都是紅色胭脂,但紅與紅又各不相同,雲秀比了比,居然真的足足調配出了十二種不同紅色來,而且還分作六種不同花香,實在令她大開眼界不論是對胭脂匠的技藝,還是對她二姨的驕奢淫逸。若真是他家,鄭國夫人過境,當家的肯定得親自前去拜見只怕過兩日還要登門去送禮呢。楊家做著全長安貴婦人用的胭脂,也許在京城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在這小小的華陰縣,無疑是首屈一指的豪富。但他心思縝密謹慎,恐怕沒那麼容易上當受騙,因此這騙子才沒直奔他家去,而是選中了他家隔壁的窮秀才,先在他眼皮子底下亮一亮“真本事”給他看,動搖了他的心思,再徐徐圖之。這騙子長得仙風道骨,足以唬人,卻還如此深謀遠慮的規劃騙術。真是敬業得令人感動了。只不知道他的“真本事”怎麼樣。雲秀便悄悄的擠進人群,去看他做法。那騙子先在院子裡走了一圈,而後停在井邊的杏花樹下,道,“此山谷前窄後寬,形似漏斗。妙在是面山的一側寬,出山的一側窄,乃是一個倒漏斗。這種地勢,在山谷,便叫鳳喙,在江河,便叫龍爪。你道妙在何處?靈氣都是順著水走的,有流水處便有靈脈。這山上有水,靈氣正順著水流至此處山谷。經過這個村子,由此流出。因這山谷是個倒漏斗,故而進的多,出的少。天長日久,便凝聚起充沛的靈氣來。倒是個鍾靈毓秀的好地方。”圍觀的村民被吹捧得舒服了,不管信不信的,都先微笑起來。但那道士話風又一轉,“可惜,可惜,空有靈氣卻不會使用,縱使常年浸淫於此,也不過比旁處略長壽少病些罷了。想要富貴起來,卻還缺口‘氣’。”眾人心中一凜,稍一回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山上長壽者多,然而富貴起來的,還真不多……至少自家就是,距“發達”似乎總差著一道時運。那道士摸了摸鬍子,又笑道,“唯獨這條街不同。”眾人點頭全村的財運,好像都聚到楊財主身上了似的。楊財主弟兄四個,經商的有錢,讀書的也有考□□名的。確實與眾不同但也有人覺出不對,劉措大就羞愧的掩面嘆息,“慚愧,慚愧。運勢好的也只楊家罷了,某的時運倒比在列諸君差得多。連長壽少病也不能。”道士搖頭笑道,“非也,非也。你並非是時運不濟,只是運勢被吸走了罷了。”那措大一驚,忙道,“此話怎麼講?”又有人笑道,“莫非是被楊財主家吸走了?他一個經商的,家裡出了好幾個鄉貢舉子了。倒比劉措大這個家傳讀書的還會讀書。”那道士又笑道,“非也,非也。楊家的運是他家自己的。劉郎中的運勢沒被吸旁家,是被他自家養的東西吸走了。”劉措大忙道,“求天師指點!”那道士便指了指井旁的杏花樹,笑道,“此樹多少年歲了?”劉措大略一遲疑,道,“這學生還真不知道,從記事起就在此處,怕比學生的年歲還要大些。”道士笑道,“豈止比你大,比你父祖、高祖還大。國朝初創時,它就在這裡了。”人群中立刻便有個長者應道,“是,是,老朽小時候還摘過樹上的杏兒呢,那會兒就是棵老杏樹了。”劉措大遲疑道,“國朝初創時……那至今豈不是近兩百年了?!”道士笑道,“兩百年整。還是當初貧道隨手拋下的杏核兒,下盤棋的功夫,它就紮了根……不想今日竟長這麼大,還成了精怪,要出來禍害人。”眾人都驚了一跳,忙細細打量道士的模樣,道,“兩百年前……那天師今年多少歲了?”唯劉措大關心的是,“是這杏樹成精害我?”道士笑道,“山間無日月,老朽自己也不知道。”一筆帶過之後,便又轉向劉措大,“正是它。可時常在夜間夢見粉衣女子登門求歡?”眾人聞言不由掩唇失笑。劉措大已年近四十,家中無妻。早些年有人給他說親,他還看不起人家的出身。非說等考中進士後要娶名門閨秀,誰知屢考屢不中,說親的人也不屑登他家門了。春秋大夢他做沒做過不敢說,但女子登門求歡的春|夢,只怕他還真沒少做過。果然,劉措大紅著臉,草草點了點頭。道士笑道,“那粉衣女子就是此妖。”又道,“適才說此街與眾不同,是因為河流恰在此處轉了個小彎,靈氣跟著迴旋成環,自然凝而不散。這種地勢,在風水上叫‘穴’,在祝由術中,便叫做龍爪握珠。有龍爪、有龍珠,才是結靈之處。當然,龍珠靈澤所及,也不限於這一條街……只是,光有珠還不成,還要會汲靈才可。水井便是最常見的汲靈之物。可貧道觀此處靈氣分佈,怕只有楊員外家和劉郎中家裡打了水井吧。”眾人俱都恍然大悟,忙道,“確實沒打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