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師祖是最大的,不管心裡怎麼想,阿榆都聽話地點頭。到了師父房裡,師父跟師姐已經開吃了,阿榆默默坐到自己的位置,低頭喝粥。清詩還是很心疼阿榆的,飯後等明安走了,她把阿榆叫到身邊,輕聲問她:“怎麼了?” 阿榆自小跟在師父身邊,她覺得沒有什麼事情不能跟師父說,便小聲道:“施主怕打雷,躲在被窩裡發抖,我爬上去幫她捂耳朵,被師祖看見了。師祖以為施主要脫我褲子,便把我叫了回來。師父,施主真沒脫我褲子,她就抱著我了。”她說的是實話,清詩卻誤會了,覺得定是那個男客用怕打雷的理由騙阿榆上床,準備……清詩輕輕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阿榆,其實那位施主抱你上床就是想脫你褲子跟你睡覺,因為咱們是尼姑,抱著咱們睡覺能幫他消除煩惱。你師祖不讓你陪他睡,是因為你目前修行還不夠,再過些日子就可以了。”說完,清詩扭頭看向窗外,心中極為複雜。她不想騙阿榆,但只有這樣,將來她過得才會好受一些。阿榆似懂非懂,想多問兩句,師父卻打發她走了。阿榆回了自己房間,脫衣睡覺。躺到床上後,心裡卻一直惦記著女施主。外面還在打雷,隔一會兒響一會兒,她默默聽著,想到女施主蒙著被子瑟瑟發抖的樣子,越來越不放心。但她不能去找她,因為她不能跟施主睡覺……阿榆眨眨眼睛,忽的坐了起來。她修行不夠不能陪施主睡覺,可施主並不是想跟她睡覺啊,她是怕打雷才抱她的!阿榆高興地笑,盤腿坐在床上,在黑暗中默默唸經。唸了不知多少遍,覺得庵裡的人差不多都睡著了,阿榆悄悄穿鞋下地,很小心很小心的開門關門,用鎖虛扣上,然後慢慢朝客房走去。周圍一片黑漆漆,暴雨打在傘上發出的聲音彌散在啪啪雨聲裡。她看不清路,好在這條路她已經很熟悉了,雖然走的很慢,但還是順順利利來到了客房前。門依然開著。阿榆有點心疼,進屋關門,放下傘,輕輕走了進去。屋裡沒有點燈,她看不清床上的人,但她能想像女施主現在是什麼樣。阿榆迅速脫掉身上被雨水打溼的尼姑袍,只穿著裡衣走到床邊,輕聲喚道:“施主,你睡著了嗎?” 床上沒有聲音回應她。阿榆自己爬上床,伸手去摸被子,摸到了,被裡面的人拽的緊緊的,她試著掀,沒能掀開。阿榆就又輕輕喚了聲:“施主,我是阿榆,我來陪你了,我幫你捂耳朵,你讓我進去吧。”剛說完,一雙手突然把她拽了下去。這回阿榆有所準備,在他湊過來時主動抱住他腦袋往自己懷裡按,然後捂住他耳朵,“別怕別怕,我幫你捂耳朵。”說著不由自主貼對方貼得更緊。她在自己屋裡坐了半夜,剛剛又冒雨過來,現在身上是涼的,而這人身上熱乎乎的,抱起來特別暖和。他輕輕地抖,像那年她撿到的受傷小兔,阿榆心裡軟軟的,用同樣溫柔的聲音安撫他:“施主你別怕,我是偷偷過來的,師祖不知道。你放心,我在這裡陪你睡一晚,明早悄悄離開……”不知說了多久,睏意襲來,阿榆慢慢閉上了眼睛。黑暗中,不知是外面雷聲漸小,還是她懷抱太溫暖舒服,展懷春也不知不覺睡著了。這麼多年,他 17審美昨日一整天展懷春差不多都是睡過的,所以早上他很早就醒了。窗子都關著,他看不清外面是什麼時候,只知道雨已經停了,外面安靜得連聲鳥叫都沒有,屋子裡則是一片昏暗。他對著窗子發愣,良久良久,慢慢低頭看去。看到一個光禿禿的腦頂。展懷春立即閉上眼睛,沒看第二眼。戴帽子的小尼姑他已經看習慣了,這個禿腦頂……他渾身不舒服。閉了眼,展懷春的心思很快又轉到別處。他記得昨晚是小尼姑摟著他睡的,怎麼現在變成了他摟她?而且小尼姑睡相太不好,腦袋縮在他肩窩,一手摟著他腰,還把一條腿搭在了他腿上,生怕他跑了似的。展懷春也有點納悶自己為何沒推開她,以前下雨打雷,他抱著那東西睡覺,睡得時候抱得緊緊,睡著睡著就把東西踢到了地上。胳膊墊在她脖子下,有點麻了,展懷春試著動了動,懷裡人發出一聲不滿的嘟囔,貼得他更緊。展懷春不敢動了,怕把她弄醒,怕面對她。被一個小尼姑撞見他怕雷怕得瑟瑟發抖,展懷春實在難以接受,哪怕他知道對方很善良,一定不會嘲笑他。善良……展懷春出了神。小尼姑真的很善良。昨晚他渾渾噩噩幾乎無法思考,但那些事他都記得,靜慈不許她陪他,小尼姑那麼聽師祖話,竟然還半夜冒雨偷偷溜過來安撫他。如果說小尼姑全心全意服侍他是受師祖之命,為他捂耳朵便是她自己想的了,她是真的關心他。展懷春閉眼裝睡。他不喜歡欠人情,一會兒等小尼姑走了,他馬上下山去報官,然後再也不見她,不見她,便不用面對尷尬。當然,他會暗地裡留意她的訊息,確保她下山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