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山崖上空,遠處那飛掛的瀑布傳來轟轟的落水聲,在黑夜中聽來有些刺耳。
銀灰色的月光灑在樹梢和草地上,遠近處蟲兒不停地鳴叫,山壁下的窩洞草屋石房一遍安靜,只剩下遠近幾個人在放哨。
徐三晚挨著恩秀坐在懸崖邊上一棵樹底下,女人本是縣小學的音樂老師,這下一時興致哼唱了幾段歌兒,聽得三晚有些陶醉了。
“要你跟著我過這樣亡命的日子,真不合你性子呢。”
“隨緣而安,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是個信命的人。”
“那是不是我去那兒你就跟著去那兒?”三晚的手摟緊恩秀的腰。
“那是,不過你能去那兒,除了去死我想不出你能去那兒呢?”
“去死你也跟著去麼?”
“都說了命是你救下來的,你要去那兒都跟你去。”
徐三晚興奮得站起來衝出幾步作個奔跑的姿勢回過身道:“那我一發兒奔過去從崖上躍下去,你也跟上來。”
“瘋子呢你,你,你瞧,你身後。”恩秀猛地靠著樹樁把自己撐起來,伸手朝三晚身後指去。“有個人。”
徐三晚看見王恩秀的反應聽得她的說話,自己也立馬是緊張得定住了一下,這才回頭望去。
離他不過十數步的懸崖邊上有個黑衣人正半趴在一塊纏著瓟藤的石塊上,因為這夜有月光照亮,那人一身黑衣裝束,黑布包著頭臉,手上抓著一束繩子繫著鐵爪,腰背後交叉插著兩把短刀。
這分明就是前一天他們就猜到會出現的日軍僱用兵,武士流派的間諜兼殺手,所謂的隱者。
讓徐三晚很是吃驚的是身後的人居然是攀垂直的山壁而上,原以為他們會從兩邊的山勢摸上來,想不到這隱者攀爬的絕技如此了得,一定是使用了身上的刀和飛爪作配合了。
這黑衣殺手也是想不到他剛瓟出懸崖上邊就給人發現了個正著,這瞬間他不知是進還是退了。
當徐三晚聽到身後傳來一句低沉的喝令,他知道那兒已不是一個人,他發力向王恩秀衝去拉起她喊道,快跑!
就勢從兜裡掏出個哨子猛吹起來,這是他和花二他們已商量好的,夜晚明察暗防的人誰要發現有敵人出現就吹哨警示。
竹哨子的嘯長聲響在夜間突兀響起,不遠處也跟著響起同樣的吹哨聲,這是呼應的訊號,也是向所有哨防的人作出的提示。
徐三晚才吹響哨子就感到身背上被一物狠狠抓住,尖利的鐵爪已陷進肉裡,他猛一躬身往前撲出,不但聽得身後衣服擦地撕破的聲音,連帶數下在背上拉出的裂痛讓他嚎叫出聲。
這一撲倒在了地上,順帶將恩秀也拉跌在地上,轉過身要瓟起來,提刀的殺手已來到他跟前。
黑衣人舉起的刀閃出鋼冷的月光,就要向半躺地上的徐三晚身上砍落,一旁的王恩秀瓟起來就手在地上抓了把沙子向那頭部只露出兩個眼睛的殺手撒了過去。
趁著殺手這猝不及防的去抹眼裡的沙子,徐三晚瓟起來拉起恩秀就跑,可沒跑得兩步就被人從身後飛腳踹倒,順帶將恩秀也一併拉倒在地。
“行動暴露了,趕緊解決他。”剛才被撒了把沙子的殺手揉開眼睛,發現好多人影從山壁那邊奔過來,他衝踢倒徐三晚的黑衣人叫道。
這時那邊的沿崖上也出現另兩個黑衣人,這兩個人很可能沿著前頭的人開出來的路徑瓟上來的,這些人未必是從山崖底下瓟上來的,很可能是從半山的某處比較容易攀爬落腳地帶趴了上來。
就在殺手要手起刀落幹掉他踩在腳下的人時,不遠處接連數槍射來,他被一發子彈擊中頭部倒地。
一時間喊聲四起,樹林子裡和那邊的屋子裡奔出一遍人,拿著槍或刀劍長矛,這眾多的人已經在設伏好的地點藏了兩個夜晚,原以為黑衣人會從林臺的兩邊入口順著崖邊摸過來,都低估了殺手的攀爬技能。
“不要開槍,抓活的!”提著一把鬼頭大刀的康八向身邊的人呼喊道:“看老子怎麼大御他們八塊。”
“壞事了,走!”眼見一個同夥中槍倒地,原先說話的那個黑衣人向後面跟過來的兩個叫道,他見奔過來的人群十分之勢兇,緊張之下也是怒火中燒,從懷裡掏出一把日式手槍向人群砰砰砰開了數槍,阻擋住人群的衝勢,才衝兩個同夥逃去的方向飛跑。
黑衣殺手這下那敢沿崖而下,上來的時候尚有跡可尋有時間摸索,這下下去要不被亂槍打死也可能一個落腳不穩摔下數十丈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