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灣沉寂的夜深,槍聲,炸彈聲,生死邊緣的人們的呼喊聲,又一次響起來。
幾乎是不到數分鐘,徐家附近的槍彈聲便響炸成一遍,高處軍營和鎮中廣場的日軍紛紛向這裡衝來,遭到埋伏在險要路口的抵抗者的激烈阻擊。
由於巷子狹長又彎延,擠著衝過路上的日軍被屋頂上一梭梭子彈飛射下來擊倒,巷子有的人家與對門的房子二樓之間架有橫跨的木擱樓,子彈從那裡飛射過巷子擋住了日軍的去路。
還有彎廷處的房屋的院子牆頭原來是可以從後面站人的,當初這樣的設計應該是用來發射弓箭攔截山匪或海賊的,現在那裡有人開槍和扔出手雷來堵截鬼子兵。
但是日軍怎麼說也算在這地頭混了一段日子,此路被堵,便分出一部分人往附近去找到通往隔著連排房屋之間的路,向著首領的官邸衝去。
譚世夫帶領的這數十個找鬼子拼命的人,本已分成三拔,有的巷子無暇顧及,十數倍於他們的鬼子兵分散進各條巷子裡,很多已瓟上屋頂對攔截的人形成包抄,抵擋者的力量不停被削弱。
鎮中廣場通往徐府的路上,皇協軍頭子老鴉頭帶著一幫無頭蒼蠅畏畏縮縮摸摸過巷子,給後方高處崗樓上的探燈投下來照著,上面的鬼子衝他們威喝咆哮,加上一梭子彈掃下來掃倒了幾個,本來害怕不前的老鴉頭只得呼喊著踢著身邊的人往前衝。
老鴉頭在慌亂中留著心找了一遍卻沒發現副隊長老廖,心想他是不是帶了些人找地兒躲了起來?等會兒進了敵人的槍擊範圍,他要不要尋機詐死找個地兒躺著得了?
徐家廂房裡的三斬藤枝數分鐘內幾次與死神擦身而過,剛過去的幾分鐘真正讓他領受到了絕望,若非本身也算孔武有力,也歷練過生死,他要不被人扭斷了脖子,也會被人兩拳打斷了心臟血脈。
三斬藤枝不得已在房內拖著中槍的腿連瓟帶滾掙扎著躲避,一邊大聲呼救,房間外面到處都是砰砰的槍聲,就是不見有人衝進來。
也幸運的是這晚上和他坐在一起的是日本國內武士流派的頂尖高手,年剛氣盛的山下芥木憑著敏捷狠勇的拳腳總是纏得怪譚分不出身來。
幾個隨徐三晚一起翻牆而入的人,對戰著從後院衝過來的十數日軍士兵,不到數分鐘只剩下徐三晚和另兩個康八的舊部退進了屋裡,與裡面負隅頑抗的花二碰到一處,繼續阻擋著從前屋前屋後不斷衝進來的日軍。
“我們被包住了。”徐三晚退到花二躲著的大沙發後面,另兩個人守著過道的拐角,對過道盡頭不停打槍。
“就剩你們幾個了?大門外的兄弟估計也被日軍打倒在了外面。”花二坐地上摸出身上的子彈往槍匣裡裝。
“老譚怎麼樣了?”徐三晚問道,看見過道處有日軍正從別的房門裡衝出來,顯然有鬼子從屋外窗戶翻進來,他立馬開槍將衝出來的鬼子打倒。
“不知道,你去看看。”花二重又起身抵擋大門外逼過來的敵人,日軍沒有向屋裡扔炸彈,可能是怕萬一炸著自己的隊長。
徐三晚冒著前後兩頭飛射的子彈,連發數槍將別處房裡鑽出來的日軍逼回去,同時向那個還傳出呼喝聲的房間衝去。
房間裡,怪譚從撞開的木架子伸手抄住那支手槍,不顧握著一個破了的花瓶的頸口,要跟他把性命往死裡乾的山下芥木,一個縱身躍到靠在牆角處的三斬藤枝跟前,手上的槍已頂在他腦門上。
面對這情狀,三斬藤枝以為自己完了,當下倒沒了作聲和反抗,怪譚身後的山下芥木也是一下驚得叫道:“不要!衝我來!”
怪譚對著三斬太君眼睛一瞪,手指勾動了板機,可是槍竟然沒有響,子彈卡住了,很可能是先頭槍摔到地上跌壞某個部件,他不由得從憤怒變作絕望。
這下,房間的扇頁子窗被人從外面撞開,兩個日軍士兵將手頭的三八步槍轉過來遞進來,槍口對著怪譚打出子彈。
怪譚臨危急之下,要不讓被子彈射穿胸部,只得轉過身子讓肩膀擋下了射向他的子彈。
見到窗外的日軍出現,怪譚中了槍,三斬藤枝的精神倒一下變得暴起,向著怪譚一揮手,扭頭對那邊的鬼子吼道:“消滅他!”
可是他話聲一出,房門衝進來的人也暴吼出聲對著窗外的鬼子兵不停勾動手上的兩支槍,將那兩個只露出胸部以上的鬼子兵打翻在窗下。
還拿著爛掉了瓶肚子的花瓶的山下芥木見徐三晚闖進來,就手將爛瓶子向人擲了出去,隨即衝上兩步抄起三斬的身體架著他向著敞開的視窗撞過去,將三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