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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該怎麼辦?”周玉和有些慌了。謝以風想到前段時間周玉和接過一個電視劇的主角,剛好也是這種書生的形象,還以為他是在說自己沒辦法從這個框架裡突破出來,而他正好在這方面相當有經驗。在《宣統皇帝》之前,謝以風打了十年的醬油,接過上百個角色,其中相似的角色有很多,但他每次都能在角色中發掘出亮點,所以周玉和困擾的問題,如果是演藝圈裡其他的演員可能沒辦法感同身受,但謝以風卻恰恰很能夠理解他這種心情。“我的建議是,回到根本上來,”謝以風點了點手裡的劇本,“從劇本出發,重新做人物構建。”“因為是相似的人物,所以我們在接到這個人物的時候,會不自覺用慣性思維去解讀出演,這其實是偷懶的做法。現在你用心地去解析一遍這個劇本,一定會發現之前沒有發現的地方,就算是我,現在重新看一遍《宣統皇帝》的劇本,也一定跟三年前的看法不一樣。”“用現在的眼光去看待,把它當成一個全新的角色,不要受到之前印象的影響,就算用完全不同的方式去演也沒關係,因為三年後的謝以風和三年前的謝以風不是同一個人,三年後的溥儀和三年前的溥儀也不是同一個人,不被經驗限制住的演技,才是真正的好演技。”不被經驗限制住的演技,才是真正的好演技……周玉和猶如醍醐灌頂,是啊,周玉和已經不是二十多年前的周玉和,用同樣的方式演繹,怎麼可能演出二十多年前的容謙?破而後立,破而後立,只有把以前的東西打碎了,才能塑造出全新的,屬於二十年後的容謙!當晚回去以後,周玉和沒有按照邁克李囑咐的那樣睡滿八個小時,而是挑燈夜戰,把劇本從頭到尾仔細地,每一個字都不放過地重新讀了一遍。果然發現了很大的問題。為什麼周玉和沒辦法演出二十多年前的容謙?因為容謙這個角色的人設就很不合理!首先,《武俠》採用的是由小及大,大小相呼應的敘述方式,主角之一的林寒殺,擁有著這個劇本世界的最高武力值,受江湖眾人愛戴,是“武俠”的化身,是劇本里的“大”。那麼自然而然,“小”指的就是跟“武俠”兩個字完全搭不上邊的普通書生周玉和。從著力點上看,這兩個角色是不分伯仲的。但人物層次上,兩者的差距就出來了。林寒殺身為武林盟主,他的俠肝義膽都是建立在殺戮上,建立在以暴制暴上的,經過這一次事件之後,林寒殺這個人物得到了成長,真正擔負起了一個武林盟主應有的責任。但是容謙特別奇怪的是,他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書生,從電影一開始便具有“俠”氣了,總是在身邊人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並且一貫始終,讓人看不到變化,顯得非常單薄。再者,聯絡到他的成長背景,這種與生俱來的“浩然正氣”,便有點假大空了,好像是為了凸顯“俠義不在拳腳功夫有多厲害,而只在人心”的主題而存在的一個標籤,虛假得有些不像是一個真正的,鮮活的人。上一世他們沒有發現這個問題,一個是周玉和那時的演技雖然稚嫩,卻帶有一種少年人特有的靈性和生動,賦予了容謙足夠的生命力;一個是商業片更注重故事情節與節奏,在人物和內涵上並不會深究至此。既然總結出了容謙這個角色上的不足,那麼就好辦多了。周玉和拿出草稿本,在上面重新建立起新的人設來。首先,他增加了容謙的人物層次性,把浩然正氣式的清儒,修改成了有點小聰明,小功利,會賣弄的酸儒。其次,是剝奪他的“俠”性,他最開始願意接下武林盟主的身份,不是因為要行俠仗義,幫助他人,而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到了劇情的後半階段,坐在武林盟主這個位子上的他才明白過來什麼叫責任,什麼叫大俠。——這樣一來,人物的成長空間就大了很多。等周玉和做完了這些,天已經矇矇亮了,他抓緊時間睡了幾個小時,然後就拿著自己的成果到片場了。周玉和在忙碌的人群中發現邁克李,立即迎了上去。“導演,我這邊對人設做了一些理解和變動,你有時間可以看看嗎?”邁克李的臉上盡是疲色,昨天晚上那場戲周玉和一直ng,害得他原本下棚以後要處理的工作拖到了凌晨兩三點,本來對他就有點火氣,但是看見本子上洋洋灑灑的備註和說明,一看就是花費了不少心血。邁克李勉強接過本子,隨意翻動了一下,敷衍道:“行吧,你今天拍這場戲的時候,就照這個試一下吧。”說完便把本子遞了回去。周玉和看著他滿不在乎的模樣,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走到一邊靜靜等待自己上場。 演戲反轉夜涼如水,一燈如豆。林寒殺腳下嗖嗖兩下輕點, 直直從屋頂猶如一片羽毛一樣輕盈地翻身鑽入房中。下一秒, 匕首如一道猝然閃過的光刺入臥榻上的那個青年。容謙耳尖微動, 無比警覺地從臥榻上翻了下去,有些狼狽地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