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周圍的溫度越來越熱,逃出去的閣樓通道近在眼前, 周玉和卻邁不開哪怕微小的一步。四周的空氣越發稀薄, 就當他的意識因為缺氧漸漸模糊, 即將墜入黑暗的時候——一雙冰涼厚實的大手扶住了他即將倒下去的身子!周玉和抬起頭。看見了謝以風急得滿頭大汗的臉。腦袋裡嗡地一下——好像全世界都靜音了。周玉和呆愣地看著謝以風火急火燎地朝他怒喝,被他半拖半拽地拉離地面……他的喘息, 木頭縫裡傳來的噼裡啪啦,橫樑砸下來的撞擊聲——全都聽不見。正因為聽不見,周玉和對於視野裡能看見的東西敏銳到了極致。他握住他肩膀時, 急切到青筋暴起, 又微微顫抖的雙手。他不停抽動的鼻頭和不斷吞嚥的喉結。還有, 他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面洶湧的情感幾乎要將他淹沒。“砰——”燒著的火焰包裹著一團不明物體從屋頂直直砸向謝以風。周玉和像瞬間獲得了力量一般,原本非常沉重, 難以拖拽的身子猛地向前一邁, 拽過謝以風, 不讓他被火團砸中。“快跑!”周玉和快速開啟閣樓通道, 和謝以風先後跑出了塔樓。塔樓外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周玉和像脫水的魚一樣虛脫地倒在微微溼潤的草地上, 大口地呼吸室外清新的空氣。下一秒, 一個熾熱到滾燙的胸膛將他緊緊包圍。謝以風在他的頭頂劇烈喘息。他的身上全部被汗水打溼了, 顯然不是剛才那點時間在閣樓裡被火蒸的。明明知道是節目組的安排,但是看到螢幕裡周玉和的模樣,謝以風還是忍不住擔憂, 所有的嘉賓都在密室逃脫的環節裡插科打諢,只有他, 前所未有的認真,只為了儘快把周玉和帶出來。天知道他透過古堡地道,來到塔樓,聞到空氣中的燒焦味的時候有多緊張,放開了嗓子喊了許久都沒有得到周玉和的回應,只能遵循本能和心中的恐懼,往燒焦味最重的地方跑去。終於,在大火熊熊的閣樓地板上看見了蹲在地上抱著頭,雙肩微微顫抖的少年,像只被狼群包圍住的幼獸一樣單薄無助。心臟似是被一把利刃來回切割一樣疼,謝以風衝上去想要帶他離開這裡。然而在周玉和抬頭的一瞬,謝以風不由呼吸一窒——那雙眼睛……太絕望了,滿是淚痕的通紅眼眸裡藏著無盡的麻木與一團又一團的死氣,仿若他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就算下一秒被火焰吞噬也無所謂……一想到周玉和那時的眼神,劫後餘生的謝以風心裡就充斥著強烈的不安,他緊緊地抱住懷裡的周玉和,好像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了一樣。同樣是胸口喘不上氣,但周玉和卻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僵硬的冰冷的雙手緩緩撫上男人的後背,緩慢而堅定地抓住他的軍服,兩人凌亂的呼吸漸漸平復下來。“你……有沒有事?” 謝以風道。周玉和沒有說話。他淺淺急急地呼吸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動也不動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謝以風,看他的害怕,看他的焦慮,還有他的驚慌失措——那是一種從未出現在,穩重強大的謝以風臉上的表情。只是一瞬間。他忽然想看這張臉露出更加意外的神情。於是周玉和認真地點點頭道:“有事。”“有什麼……唔!”他的尾音消失在纏綿繾綣的唇齒之間。謝以風的眼眸陡然放大。他看著那個一直躲閃,被動的少年,主動親吻他,原本慢慢平復下來的心跳又猛地紊亂起來,嘴唇上柔軟的觸感讓一股電流從尾椎骨一路躥上了大腦。只是一瞬間的愣神,下一秒,謝以風便反客為主,雙手禁錮住少年的後腦,舌頭掠奪性地掃過一排潔白的貝齒,而後撬開,將裡面柔軟溫熱的小舌勾出來吮吸舔舐。周玉和的大腦嗡嗡作響,但他心底卻有一個清晰的聲音告訴他說,去他媽的顧慮,去他媽的小心翼翼,如果不能肆意地生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愛自己想愛的人,那重生一世又有什麼意思?這個人,他上輩子已經錯過了一次。而這一世,又險些錯過。明明互相喜歡,偏偏卻不能說出口,這是什麼狗屁道理?一股壓在胸口很長時間的悶氣隨著起伏的胸膛全部吐出,周玉和暢快地只想感慨,然而眼前的情景卻容不得他想那麼多。男人洶湧的情感並不比他壓抑地少,只是一直顧慮他的感受,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現在周玉和主動踏出了這一步,謝以風好像怕他馬上就會反悔一樣,捧住他的臉不住地親吻,直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了,方才罷休。“我好像……喜歡你。”周玉和喘著氣,一雙溼潤的眼睛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謝以風無比愛憐地將他擁入懷中,低低一笑,啞聲道:“這麼巧?我也是。”他等這句話實在是等了太久了。隨後工作人員連同救援的消防隊伍齊齊趕到了火災現場。所幸的是,這次巔峰之戰選用的場景都是為了遊戲劇情專門搭建的實景,不是屬於任何組織或個人的財產,事發之後塔樓裡也沒有其他人,除了周玉和和謝以風以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