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這一整個村子都是壞人吧?夏珍珠搖搖頭不太信,要真是壞到了根子裡,她哪兒來的衣服和饅頭?沒記憶實在是太辛苦,她想半天也沒能想到什麼前因後果,啃完了饅頭就鑽到供桌下面去換衣服,溼溻溻的捲起來放好——沉塘的時候沒人哭,關在祠堂裡也沒人來照看,十之八九是孤兒,孤兒家貧,這衣服指不定還有用得上的時候。有錢的時候能浪費,沒錢的時候也能節省。夏珍珠一向能屈能伸,天下祠堂的門被踹開,村長黑著臉大踏步進來,伸手就要拽夏珍珠的衣領,夏珍珠忙側身躲開:“村長,你確定你還要繼續錯下去?不如你猜猜,下一個死的會是誰?”村長瞬間僵硬住,胳膊也架在半空中動不了了,他後面跟著的幾個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被夏珍珠一眼掃過去,全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不用問夏珍珠也知道,村長的女兒,怕是真的一屍兩命,天人相隔了。但說句憑良心的,真不是她詛咒的,她要有這本事,不至於上輩子連個房子都買不起。她頂多就是能算出來,算命能不能改變命數,這答案連她師父都不不一定給出來。有說算出來的命就是為了改的,但也有說天命不可違,閻王讓你三更死,你就留不到五更的。夏珍珠沒試過給別人改命。她衝著村長冷笑了一聲,那樣子,特別像個女鬼。村長忍不住後退一步,夏珍珠立馬上前兩步,然後從村長身邊路過,大搖大擺的往祠堂門口走去。“你站住!你不能走,做錯了事情總該受懲罰……”村長咽不下這口氣,轉身又喝道,夏珍珠挑眉:“你真要我當著眾人的面兒說?到底是誰做錯了事情,村長,你心裡沒數嗎?”“你什麼意思!”村長一時有些慌亂,夏珍珠似笑非笑,果然讓她猜對了嗎?一心想要她性命的,看來就只有這個村長了。害命這種事情,總得是有個緣由的,村子裡的人不可能一窩蜂的都看她不順眼,所以,要麼是有共同的利益,要麼就是迫於某種命令。村長的目的暫時不清楚,但這個人對她的惡意,她能看的一清二楚。夏珍珠沒再說話,轉身出了祠堂,餓了半天了,得趕緊找個地方歇一歇,然後吃點兒東西填飽肚子才行。可她不知道夏珍珠原先是住在哪兒的,出了祠堂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珍珠,你沒事兒吧?”正猶豫,中午出現過一次的小姑娘就在一棵大樹後對她招手了:“我看見村長回來,擔心你,就過來看看,你怎麼出來了?村長不要你沉塘了?”“他終於良心發現,冤枉我是有報應的,所以就趕緊將我給放了。走,去我家,我換了我自己的衣服,將你的衣服還你。”夏珍珠忙過去說道,小姑娘有些遲疑:“你真是被冤枉的?”“嗯,你說咱們是不是朋友?”夏珍珠問道,小姑娘就有些心虛了,懷疑好朋友確實是有點兒不太好,但又想到大家都是那樣說,她就分不清了。夏珍珠不等她想明白,伸手攬住她肩膀:“你要是不信,就等幾天,我肯定能找到證據,證明我自己是清白的,走走走,咱們先去我家。”小姑娘說不過她,又不能將自己的衣服丟掉不要,她自己總共也才幾身衣服,送出去不要回來,就實在是太心疼了。到一個小破院子跟前,夏珍珠就忍不住挑眉了——她以為她是個孤兒,就算有家,也該是個破屋子,更悽慘一點兒,說不定要住土地廟什麼的,沒想到,居然還能有個小院子!雖然院子裡面就兩間草房,外面的院牆也就一人高,大門都還只是個半截木板,但比土地廟好上一百倍了!不過可惜的是,大約這村子裡的人都以為她活不了了,所以這會兒,院子裡亂糟糟的,打破的瓦罐,滿地扔著的野菜,籬笆上掛著的破布條,都彰顯著這個破院子,之前是遭遇了一番折騰了。“這衣服,我得洗洗才能還你。”夏珍珠一臉不好意思,捏著衣角做尷尬狀:“我瞧著屋子裡也沒好衣服穿了,等我明天洗過了再還你好不好?”溼衣服被她順手帶回來了,但也不能穿,總得洗洗晾晾才行。“也沒說讓你今天還,我幫你收拾院子。”小姑娘說道,一看就是好心腸,和她親爹一樣是個善良的好人,但明顯小姑娘的親孃不是,端著個簸箕隔著兩戶人家喊道:“春草,趕緊回來做飯!也不看看都啥時候了,一會兒可就天黑了!好人家的小姑娘,晚上可都不能在外面的!”春草有些尷尬的看夏珍珠,夏珍珠擺擺手:“你娘說的是,你快回去吧,我一個人能做完的。”“那好吧,我先回去了。”猶豫了一下,春草還是聽從自家親孃的話,對夏珍珠擺擺手,就趕緊的溜走了。夏珍珠左右看看,有鄰居,不過現下鄰居家都是關著門的,也沒見誰家點蠟燭,也可能是因為貧窮點不起。但也沒聽見誰家廚房有動靜,所以,沒人的可能性還是要大一些的。兩邊鄰居都不在家,這也是挺奇怪的,這天氣,可不像是農忙時候。夏珍珠推了院門進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