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童敷衍地點點頭,轉身去洗澡,然而也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被黴神附體,洗到一半,渾身都還是泡沫時,熱水器里居然用光了熱水。雖然是夏天,但用冷水洗澡還是夠嗆,何況今天還淋了雨,溼著衣服在外面呆了那麼久,等出來的時候,謝童不可避免的重重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搭了個毛巾在頭上,隨意擦了兩下,便倒在床上,一邊想著休息會兒再吹乾,然而等眼睛閉合後,就什麼也不知道地睡了過去。翌日,等他從昏沉中醒來時,頭髮早就幹了,然而沒吹乾頭髮就睡覺的代價是頭暈腦脹,渾身乏力,以及憋滿鼻子的噴嚏。今天畫室要講新課,而且是早上九點半開始的,謝童看了眼時間,發現居然八點半了,只剩下一個鐘,連忙翻身下床收拾。謝家爸媽早就出門上班了,桌子上留了紙條,讓他把鍋裡的早飯熱一下再吃,謝童壓根沒時間,匆匆看了眼,便出門。一路上,謝童小綿羊騎的昏昏沉沉,街上車水馬龍,商場宣傳打折促銷的大音響,理髮店開的震天響的音樂,汽車鳴笛,以及行人們談論的聲音,此時砸入耳膜,只覺得分外刺耳,比過去大了好幾分貝。勉強踩著線趕到,結果一節課下來,都沒聽清老師在講什麼內容。“謝童,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先早退回家休息吧。”臺上的老師走了下來,謝童眨眨眼,摸了摸自己額頭,也沒感覺燒,就是頭有點暈。估摸著是昨晚冷水澡和溼著頭髮睡覺的緣故。在老師的建議下,謝童打著哈欠提前下課,前腳剛剛踏出教室,後腳就遇上了在隔壁美術班下課的李梓,正要打招呼,就見對方拿著手機滿臉著急跑了過來。“袁星然和人打起來了!”…………李博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後,又立馬去攔住身後兩位眼看就要開始往彼此臉上互毆的人,“袁星然你冷靜點!”“你離我遠點兒,”袁星然語氣跟在冰窖裡速凍過一樣,“不然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揍。”李博:“……”站在李博身後,尚還一臉懵逼,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突然捱了一拳的熊哥,好不容易回過神,拔高嗓門道:“什麼毛病啊,無緣無故你打我幹嘛?!”“無緣無故?”袁星然被他這句話激得怒火攻心,推開李博,直接揪住熊哥那寬大的衣領,眼中戾氣一覽無遺,“那你無緣無故動謝童做什麼?”“……操,多少年前的事了,”熊哥總算從懵逼中反應過來,“我不就笑了笑他麼,何況又不只有我一個人這麼做了。”確實不止有他一個人這麼做了,但他是最初帶頭的那個。謝童小學成績其實也不是特別糟糕,好歹在小升初的考試裡,憑藉著自己的努力考到和袁星然同一所學校,稱不上優秀,但也算得上是中等生,並沒有淪落到學渣那一派裡去。但是自從上了初中之後,不知為何,他的成績竟是一落千丈,直接跌到尾巴,還為此被請過家長。當時初一班級多,沒有分實驗班與普通班,所有學生都是電腦隨機分班的,袁星然在一班,而謝童在最後一個班,且是初一唯一一個在三樓的班。謝童還沒來得及高興自己終於擺脫討厭鬼,就發現分開未必在他想象中那麼好。班上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再加上本身性格就不是特別外向,偏偏身後坐了個特別愛搞事的同學,上課被各種騷擾,被老師點名後,再用豐富的經驗甩鍋給他。一來二去,老師就把謝童叫到辦公室批評,還嚇唬他要叫家長。乖學生做了這麼多年,如今剛開學沒多久就被說要叫家長,謝童一懵,哭包屬性就不爭氣的爆發出來,老師都被他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說出自己才是受害者後,吸著鼻子走出辦公室,就發現門口站著後排的兩位整天騷擾他的搞事同學。“可把你委屈的,還挺會博同情的。”“沒想到你這麼會裝的啊。”學生也是會抱團的,一旦其中有人開始排斥某個人時,會產生出難以想象的‘團結力’,也許這個人並沒有做什麼,但惡意如病毒,無需你做什麼,就會自己悄無聲息的傳染出去。到最後,好像不排斥這個人,就顯得你不合群。袁星然壓根不知道這些事,一樓和三樓的距離阻隔了他和謝童之間的聯絡,除了每天早晨一起上學之外,學校裡再無多餘的接觸。學校有個奇怪的制度,就是每學年都會分班,等他認識熊哥的時候已經是初三了,謝童沒提過,熊哥更沒說過,他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這些。熊哥被噎住,語氣弱了下來,但依然嘴硬辯解:“就算是我做錯了,那也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計較這麼多幹嘛啦。”“去你媽的八百年前!”袁星然整個人撲上去就是一拳,直接把這個如今身材雄壯的熊哥按在地上,雙目赤紅,“那老子今天揍到你上醫院,三年後你有種也跟我說,這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他雖然喜歡捉弄謝童,但從來沒捨得真捉弄,頂多嘴上逗一逗,最大程度就是戳戳臉捏捏耳朵,見好就收。小學那會班上有個特別皮的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