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童整個人都炸起來,直接僵在原地,忘了怎麼走路,謝媽媽不由問他怎麼了,謝童回過神,鞋子都顧不得換,趿拉著拖鞋就衝出去,邊衝邊說:“媽我下去一趟,等下就回來!”坐電梯的過程中,謝童也沒掛電話,只是電梯訊號差,也聽不見對面有沒有說話。謝童從未有一刻,覺得電梯走的這麼慢,他瞪著樓層數瞪得眼睛都發酸了,總算到一樓,才想起袁星然不一定在樓下呢,結果剛開門,就猛地被人一拉,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袁星然垂著頭,把臉埋進謝童的肩窩處,片刻後,才啞聲地問:“謝童,你說我該怎麼辦?”兩人從小到大,從出生算起,認識了十六年,這是謝童 謝童被這話驚的三魂七魄都快從身體裡嚇出來, 而比他更震驚的是對面一位陌生男生。“你騙人!你什麼時候有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我明明都沒見過他!”男生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撕心裂肺地吼著,分貝大到謝童都要懷疑嗓子有沒有被喊出血來。女生根本不理對方的怒吼,抓著袁星然的胳膊:“我們從初中就在一起了,現在不在同一個學校而已, 你當然不認識他了。”男生崩潰了:“那你之前還說要和我在一起!”女生被噎了下:“我……我腳踏兩條船不行啊!”謝童:“……”這句話終於把男生氣跑了,對方轉身擦肩而過時,恰好沒看路, 撞到了後面偷窺修羅場的謝童。謝童無端被撞到,腳下向後踉蹌兩步,穩住身體,不由轉頭看了過去——剛那男生, 是哭了吧?眼淚鼻涕涕泗橫流了一臉,看上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都沒哭的這麼慘過。然而另一邊, 挽住袁星然手臂的女生,在那男生離開後依然沒有放手。謝童站在原地,有點尷尬地想不知道該不該過去,畢竟袁星然方才沒有反駁、沒有把人推開, 可以看出他們應該是真的認識。男朋友……他不由自主地捏緊手中的冰袋,心情如同誤吃了未成熟的綠皮橘子,酸的毫無防備,讓他不知所措。轉念一想, 又覺得不對啊,又不是他被劈腿,他尷尬個什麼勁兒?這麼想著,心裡輕鬆了些,然而又莫名其妙的感覺憤怒,當他木著表情走過去時,就看見袁星然動作不耐地掙脫開女生,語氣冷冷道:“我什麼時候是你男朋友了?”那女生滿臉尷尬:“緋聞男友嘛……咱們以前不是眾人眼裡的最佳拉郎情侶麼?”“別人說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沒事了就離我遠點。”袁星然說的毫不留情,轉身想走,就看見謝童也正朝著他這邊走來。兩人對視一眼,謝童竟是有點心虛,下意識別過頭。那女生絲毫沒注意到謝童的存在,被袁星然一句話攪得氣急敗壞:“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好歹是女孩子!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兒?”袁星然的溫柔可不是留給她的,翻了個白眼,心情不佳的情況下不想與對方爭論太多,直接把那聲咆哮當成空氣,大步流星地走到謝童身邊,拉住他的手:“我們走。”“袁星然!”謝童被這道獅吼功震道,下意識停住腳步:“她在叫你。”袁星然拽著他繼續走:“不理她,瘋婆子。”瘋婆子沒得到回應,眼睛都氣紅了,在原地不甘心地跺跺腳,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罵罵咧咧了半天,謝童沒聽清,只是潛意識覺得應該是詞彙量不少的髒話。走到一半,謝童才想起自己以前見過那個女生。“她是不是以前你們班的班花?叫武、武……”袁星然接話道:“武橙。”“對對對!”說完,謝童心裡更酸了,不愧是緋聞女友,這麼久了都還清楚記得人家名字呢。兩人走到附近的一處公園,裡頭人不少,家長帶著自家孩子出來溜達,東奔西跑的瞎鬧,穿過噴泉,跑上舞臺,最後不知是誰家的倒黴孩子衝進正跳廣場舞的大媽團裡,撲通一聲,摔得眼冒金星,二話不說,扯著嗓子就開始嚎哭。舞蹈被迫停下,音樂也戛然而止,少了那些嘭嘭嘭的舞曲,倒是安靜了好幾個度。謝童盤腿坐在草地上,將手裡的冰袋往袁星然臉上一按,興許是心裡還因為那位勇猛班花的緣故酸著,導致手上沒收住力氣,疼的袁星然齜牙咧嘴。“幹嘛呢,看我長得太帥,故意拿冰袋當搬磚拍我臉是不是。”都這會兒了,袁星然貧嘴還是停不下來。謝童:“……那你坐著等等,我去找塊搬磚過來。”袁星然愣了下,語重心長道:“謝童你變了,學會貧嘴了。”謝童哼哼兩聲:“誰讓我近墨者黑呢。”兩人這麼一來一往,方才路上略顯僵硬的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屁股下邊的雜草壓得他屁股有點兒疼,恰好旁邊樹下有個空著的長椅,兩人迅速轉移整地。謝童屁股剛坐下,大腿上莫名其妙就壓了個東西,低頭一看,袁星然正一手拿冰袋敷臉,一邊優哉遊哉地枕著自己的大腿。尷尬的是不遠處也有一對情侶這麼做,謝童撇過去時,男生正勾著女生的脖子,親的難捨難分,絲毫沒有這兒是公共場合的自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