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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看清了玉霖的本質,雲非語就理智起來。雖說有時心血來潮,會偶爾在回信裡煽情幾句,大多數情況總是不溫不火的說些超脫,看開之類的空談。交往了月餘,雙方都沒“越雷池半步”。如果不是玉霖無徵兆的失蹤了兩天,雲非語和她的交往可能會有始無終,慢慢的灰飛煙滅。甚至不會在雲非語的記憶中留下任何痕跡。八十七自從玉霖和柳藍在一起。柳藍最愛二鍋頭,家裡的酒杯,小碳爐,有好幾套。柳藍常帶著玉霖玩,那時候的玉霖,很開心。不像今天玉霖的表情一樣,冰冷.所有的柳藍的朋友,都不喜歡玉霖的樣子。那冰冷,讓人感覺這個人,有些痴呆。柳藍不,她就喜歡帶著玉霖,在家熱酒煮飯。偶爾也會看著玉霖呢喃說些關於酒的東西,只是玉霖從未給過什麼回應。柳藍熱酒很講究,先是點燃小碳爐,放上小銅壺,然後等水燒開了,再把盛滿白酒的青花瓷壺輕輕放進去。等酒壺裡冒出絲絲熱氣後,才拿出來,溫柔的倒進放在玉霖面前的玻璃酒杯,然後手支著小臉,看他小酌。等他喝完一杯,柳藍就用柔弱的小手再給他倒滿,透著壺蓋,玉霖能聞到那一股子濃香。每每這時,柳藍就依偎在她身上,看著玉霖問:“玉霖,香嗎?”柳藍知道玉霖不會回答他,也就不再看著玉霖,而是拿起那心愛的青花瓷壺,繼續給他倒酒。玉霖喜歡喝酒,就是柳藍養成的。柳藍很少喝白酒,特別是兩個人計劃結婚生孩子以後,她說生孩子不能喝酒,就戒酒了。但偶爾也會嚐嚐白酒的濃香,不是特別喜歡,倒是玉霖,和柳藍時間長了,越來越喜歡上了溫熱的白酒,特別是二鍋頭。玉霖和柳藍說:“我喜歡這香,濃烈。”柳藍離開人世的那天,玉霖在那個屬於兩個人的家,喝了整整一天一夜,邊喝邊哭。那天的雨一直在下,電話響起,是柳藍媽媽的號碼。沒有接,玉霖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那個下著大雨的小區。玉霖跪在遺像前,看著柳藍的笑。滿屋子的傷痛和悲哀,悽慘的哭泣聲音。柳藍的閨蜜端來了一個大物件,對跪著的玉霖說:“她生前就想把這些東西拿給你,可你一直沒回來。柳藍說了,這些東西留著也沒用,等玉霖回來,就給他。”沒等到柳藍下葬,玉霖就離開了。帶著一包裹的東西,躲進了自己的出租屋內,坐在電腦前,整整一個月。她的東西,他一下都沒碰。柳藍說過:“人是有靈魂的,假若有天我走了,靈魂一定會陪伴著你,讓你不再孤單。記住了,等我。”一個月以來,玉霖沒吃沒喝,坐在電腦前,聆聽著電腦裡飄出來的那首柳藍喜歡的《許諾》。柳藍終沒來,玉霖知道,她永遠不會來。一個月的時間,玉霖都在想著她,那個溫柔甜美,天真無邪的女人。敲打鍵盤,玉霖給柳藍寫了些文字:雲霄九千重,壺砂濃烈透,枉自紅塵多情愫,孤影殘留,月下幾世紅綢?小盤羞月素,逝水難收。葉下一生一知己,滿杯相思離腸斷,可嘆無酒;蟾宮三萬裡,楓溪身後,黯消勾欄殘枝,數盞土釀,一懷離愁。青花杯,紫砂壺,舊時紅顏,玉霖,玉霖,魂去人空侯。這文字,玉霖用了一個月,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打出來,如重錘,一下一下的敲在心頭。一個月光景,彈指聲中,已是陰陽兩相望,從此不再相依對坐,不再煮酒以沫。一個月,整整一個月,玉霖的淚,在《許諾》的胡弦上,盡情的流淌。今天,任傑突然打電話說到北京了,玉霖出門來到約好的飯店,除了任傑還有他三個大學同學。於是,便坐下來和四個人一起喝酒。八十八決定找雲非語之前,玉霖想了很多。男人愛女人,自是天性,當然按佛家的說法,則是心外之物。可惜自己不信佛,所以覺得想想女人很合乎人性,而且也很是立其誠。李自成、呂布,總算是粗人,但不免拜倒於陳圓圓、貂蟬的裙下。即使是詩仙李白,也還是不免為紅妝難以自己。說這麼多,看起來總像是為自己找藉口,但玉霖確實沒有這樣的意思,想就想罷,沒有什麼大不了。腦袋長在自己身上,眼耳鼻舌身意,包括阿賴耶,總是自己的,自己的,當然自由。陳寅恪說:最是文人不自由,玉霖想,因為他是文人,所以如此。幸好自己不是,所以便自由。進一步說,既是顧寧人的“一自名為文人,便無足觀”。無足觀,很對,因為一可以避文字罪,二可以大膽的說想女人。不必像聖人那樣,不敢說個“女”字,所以朱子注《詩》,凡有關女人的,一例說是君臣之事。注《離騷》,也一樣。聖人,玉霖當然不敢菲薄,但私心以為想想女人,或者說說女人,也是無傷大道的,因為女人也是如此。所謂“易”,一種解釋是“日月也”,也即是“陰陽也”,一陰一陽之為道,缺一不可,所以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想法還是合乎聖人的。但可惜玉霖想的那個人,卻是並不認識的,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