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鳳梅把所有的東西都搬來了這邊,剩下的不要的就直接扔了,每天忙得也沒空說她。拆遷補償的回遷房還沒著落,她們現在只能住在這一個地方,不過小歸小,離學校近,省得走路。放假結束前一晚,寧檬把紙人放在枕頭上,不停地戳它,看它歪倒又爬起來,四肢亂顫的可憐模樣。她問系統:“那兩個女生的魂進了紙人,按理說應該受控於他們,怎麼還把那個男人的臉給……”提到這個她就皺眉。那個男人的死法實在太可怕了,當初警方詢問也問到了這個,她自然什麼都沒說。紙人輕而易舉就將一層皮完整地揭下,令人毛骨悚然。系統言簡意賅:“紙人後來被你大孫子解除聯絡了,不受任何人控制。單獨的一魂是沒有意識的,全憑本能行事。”寧檬恍然,怪不得呢。原本是人,魂被攝走,裝進了紙人裡,她們肯定不滿意,所以就算沒有自主意識,也還是知道下手。那個男人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正道不走,非要走歪門邪道,最後現在還把自己的命都搞沒了。天色已晚,寧檬收了小紙人:“該睡覺啦,晚上不許亂跑。”小紙人雖然平時比較好動,但還是挺聽話的,被她這麼一說,就安靜地躺在床頭的櫃子上。寧檬伸手關了燈。回校後是交作業的高峰期。她到教室的時候,時戚早就已經到了,翻著一本書,姿勢優雅,眉目雋秀。寧檬邊看邊感慨,真是男大十八變,這才十年時間,就長成了這幅模樣,每天看都不嫌膩。時戚恰好抬頭,對上她的目光,合上書本問:“假期過得怎麼樣?”寧檬放下書包,“當然非常好。”每天都不用早早起床,還有小紙人陪她玩,要不是作業多,生活會更自由自在。她想了想,轉過身:“你的紙人起名字了嗎?”時戚說:“沒有。”寧檬笑眯眯地,將穿著綠裙子的小紙人放在自己的的腿上,“那就叫小紅小綠算了。”可容易分辨了。時戚垂眸,同桌纖細白嫩的手指正拉扯著小紙人的胳膊,粉嫩的指甲泛著淺淺的光。他應道:“好。”反正家裡有個小黃,多個小紅也沒什麼。寧檬點了點小紙人,小聲說:“以後你就叫小綠了,我喊你你得應。”小紙人乖巧地點頭。她不敢把紙人放在家裡,怕被梁鳳梅一個不小心就給掃進垃圾桶了,或者小紙人亂跑,被風颳跑了。一整天都在緊張聽課中過去。晚自習,寧檬將紙人放在桌肚裡,隨它亂動,只是不許出來被別人看到。有時戚在一邊,它也不敢亂跑。下課鈴聲才響,邱可可就轉了頭:“寧寧,去洗手間嗎?”女生都喜歡兩個一起去,這樣路上還能聊天,她最喜歡寧寧的性格了,做什麼事都喜歡拉著她。寧檬正巧沒事,就答應了。高三的洗手間其實有兩種人因為教學樓和高二教學樓中間有走廊連線,中間有一個公用的洗手間,在高三教學樓後的教室辦公室後面又有一個洗手間,和後面的實驗樓共用。她們去的是前面這個。邱可可挽著她胳膊,抱怨道:“你今晚都在幹什麼呢,看你都心不在焉的,”寧檬掩飾性地笑笑,“突然回來上課,我還在回味放假那幾天的生活呢。”邱可可也沒懷疑,轉身進了洗手間裡。晚上人少,寧檬在欄杆處站了會,也就一個女生過來。幾分鐘後,邱可可從裡面出來。她又開始抱怨:“寧寧,我跟你講,你這兩天整天除了試卷,都不多看我幾眼,你這樣很容易失去我的……”寧檬看著她一邊洗手一邊絮絮叨叨,也不打斷她。市一中的條件好,洗手間都是非常漂亮的,門在正中,兩邊都是洗手檯,洗手檯上還有一整面牆的鏡子。都說外面的鏡子照的人好看,這裡的鏡子配上頂上的燈,也有點這個意思。邱可可擦乾手對著照了照,然後扭過頭說:“來,寧寧,給你抹點口紅,回去豔壓……”“啊——”話音未落,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把兩個人嚇了一大跳,打斷了她還沒有說完的話。邱可可嘴巴上還手抖多描了一點,“怎麼了怎麼了?”寧檬順著聲音來源看去,是在對面洗手檯上的一個女生,普普通通的,不知道是哪個班的。此時此刻,那女生正背對著她,鏡子裡映出女生慘白的臉色,還有不停囁喏的嘴唇。邱可可有點狐疑,移到寧檬邊上,盯著那女生看:“她咋了?受什麼刺激了?”寧檬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叫了一下。”她轉過臉,提醒道:“你的嘴唇口紅抹歪了。”邱可可連忙照鏡子擦了多餘的,隨後收了口紅。而對面的那個女生,則是捧著自己的臉站在鏡子前,一臉恐慌性像只受驚的兔子。更是直接連連倒退好幾步,停在最中間。寧檬好奇地走上前,輕拍她的肩膀,問:“同學,你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叫老師?”女生抖了抖,轉過臉來,小聲地問:“我臉上有東西嗎?”寧檬和邱可可站一塊,仔細看了看,回道:“沒有啊,看上去什麼都沒有,你想說的是什麼?”除了很正常的痘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