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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丈夫老早就去世了,要是現在還活著,寧檬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其實真正穿成老太太沒那麼樂觀,老太太的身體行動起來就是一場災難,翻個身得花一分鐘,也許還翻不過去。她總算是知道老人的不易了。一舉一動都要花很大的力氣,比年輕人真的是天壤之別,老太太的眼神也不好,她今天就差點把立春看成了立夏,鬧了笑話。現在休息好後,恢復了不少,眼睛也清楚了一點點,比模糊一片好太多了。看到立春一天到晚活力滿滿地跑來跑去,躺在床上的寧檬可是羨慕不已,她現在動作一多還會有點暈乎乎的,簡直就是在活受罪。寧檬在心裡嘆著氣。年輕就是好啊!她環視了房間一圈,這屋子比她昨天模糊看到的還要華麗,是那種內斂奢華其中,但一眼就能感覺出不一般。小說描寫的這個時家是真豪門,寧檬以前家裡也有錢,但沒有這種沉澱出來的感覺,一對比下來,她家就像是暴發戶。時家當得上世家名門的稱呼。她從床上坐起來,喘了幾口氣,費力地拍了拍後背。正巧,立春推門進來,又捧了一束花,剪折得很美,喜歡植物的寧檬幾乎要將眼睛盯在上面了。立春把花插上,又過來扶她,“老夫人,您可不能亂動,醫生說了要多休息。”寧檬揮揮手,眯著眼睛說:“立春,把那面鏡子遞給我。”就這一天她就摸熟了,立春這人最為單純,反而立夏比較眼尖,寧檬雖然有記憶,但也怕被當成怪物逮進研究所。立春拿過小鏡子,突然反應過來,“老夫人,您現在要照鏡子啊?”這生病了好幾天,氣色不好,這臉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老太太往常愛美,萬一受刺激了,又氣……寧檬摸著自己的臉,“我就想看看,你給我,不生氣。”乾枯又發皺的面板實在讓她心生雞皮疙瘩。等半天還沒等到動作,她只好板了臉:“立春。”立春糾結著把鏡子遞過去。鏡子頗有種古風的感覺,鵝蛋形,輪廓用木雕刻出花紋,手柄處也纏繞著祥雲並蒂,還帶著點淡淡香味。拿在手裡沉沉的,寧檬覺得,老太太的房裡用的好多都是有點歷史的東西。就拿這鏡子來說,是老太太婆婆給的,就和外面流傳下來的傳家寶有點類似,最起碼的幾百年是有的。古物最容易招惹陰邪之物,然而老太太這房間裡的老東西都摸上去暖意十足,明顯有不同。這面古鏡更是繞著一層暖黃色霧氣。系統正經解釋:“一般祥和瑞氣是暖色,其中暖黃色最為寧靜難得。陰邪之氣是冷色,比如黑色灰色。至於厲鬼更是變化多樣。”那這古鏡可真是厲害。寧檬甩開想法,將鏡子湊近了臉,睜大了眼睛準備瞧瞧。鏡子裡的臉是很普通的老人臉。映出來的額頭和雙眼角處都帶著皺紋,看起來有些和睦,但眉眼裡帶著強橫。現在這張臉的主人變了,眼睛依然混沌,仔細看卻是能看出來一點不諳世事,通透茫然。寧檬盯著這張布著皺紋的臉,微微皺眉,覺得哪裡不對勁,半晌終於發現原因了。——這張臉,和她好像。大一的時候,學校強制要求加社團,她正好對話劇社演戲感興趣,就報名進了裡面。學校里美人多,她一幅小家碧玉軟趴趴的臉,沒有那種侵略性的美貌,也不會和他們套關係,自然演不了主角,平時就得點小炮灰角色。在期末文藝匯演前,她得到了一個女主角她奶奶的角色,乾的就是蠻橫撒潑、棒打鴛鴦的事。所以上臺時為了真實,她被社員用高超的技術化妝成老人,戴了假髮,那副樣子還被他們笑了好久。現在這鏡子裡的臉,就和她那時候化完妝的好像,幾乎一樣,除了氣質不同。就像是一覺醒來,穿到了自己老的時候。見老太太盯著鏡子恍惚發呆,立春提著心。一場病下來,別說是老太太了,就算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臉色也會難看很多,這都是肯定的。寧檬將鏡子放到邊上,說:“沒有,我就是看看。”人世間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她都穿越了呢。人長得像也沒什麼稀奇的,況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有點彆扭,不過總比看到另外一張不認識的臉要好一點。再者,那個系統看起來扭扭捏捏的,也沒怎麼讓她強制做事,目前看來一切都好。寧檬想著,將這件事甩到腦後,突然問:“十七來了沒?”立春應了聲,朝她擠擠眼,調皮道:“昨天大少說,沒有意外的話今天就讓戚少爺過來,以後都在小樓住。”老夫人想岔了,現在喜歡叫十七,她們傭人可不能這麼叫。寧檬一聽拍大腿,結果軟綿綿的壓根沒啥感覺。她癟著嘴,越早越好啊,自己就近看著肯定少出事。她以前家境只是小富,對於時家這樣的豪門只覺得跟看電視劇小說似的,小說中只是輕飄飄地描述了時戚的慘淡人生,但最後變成了那個樣子肯定經歷的不少。未知才最恐怖。寧檬不由得和那些陰謀詭計聯絡到了一起,心裡寒寒的。她之前就藉著睡覺將老太太記憶裡的那些事情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