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回答說：“昨兒個晚上我負責這邊，當時約莫是十點的時候，我正好站在小區那堵牆後，準備來燒東西吃——”“我讓你巡邏，你給我燒東西！”黃毛一巴掌拍上去。“幹什麼，我們在這兒還動手動腳？！”范陽詐道。連亦卻是露出思索的表情，突然問：“你怎麼把時間記得這麼清楚？”全二摸摸頭，“我當時找不著火，就去旁邊那家人敲門，他家的大鐘就擺在堂屋裡。”說是敲門，其實和砸門差不多，不過他不敢說出來。連亦雙手環胸，手指點著胳膊，“繼續。”“出來的時候我就瞧見對面樓上有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在往上爬，然後就爬進了……”全二拿手算了算，“五樓！爬進了五樓裡！”五樓，張雅的公寓正是這一樓。“給我指下哪棟樓？”他往上一指，“就那個，外面欄杆掛著床單的那棟。”連亦眯著眼，久久沒有說話。黃毛一見這就覺得有戲，湊上來恬不知恥地問：“警官，我們這都說了，獎金……”他話還沒說完就瞧見對面人表情一變，明明是笑，卻讓人打心裡發怵。他也是見過不少警察的，和這個人差別太大了。再稍微一瞥，那指尖的薄繭有點瘮得慌，“警官，我都是說著玩的！不用給不用給！”說完，他就拽著全二準備離開這裡。范陽眼疾手快抓住兩個人的胳膊，笑嘻嘻道：“你們還得去局裡做筆錄。”一聽這話，黃毛和全二都有點欲哭無淚。這沒賺到錢就算了，居然還得去局子裡走一趟，誰知道還出不出得來。連亦轉過頭看向他們，“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沒了，大晚上天黑也看不到啥。”全二一愣，撓撓頭，“警官，我們不用去局裡吧？”這都快天黑了，去什麼公安局。連亦輕輕一笑，在兩個人都以為不用去的時候，開口說：“要去。”“……”“言而有信，會有獎勵的。”他補充。黃毛和全二都喜出望外，“嘻嘻嘻我就說警官你是我見過最有氣勢的人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故宮。“今天的戲先到這裡，過幾天要拍夜戲，你們都好好準備。”文清宣佈說。應和聲四起。有眼尖的人看到今天才拍的新人和助理上了一輛好車，頓時唉聲嘆氣。坐在車裡的姬十一可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才出劇組，伍菁就打來了電話，“今天 026自己公寓的門邊, 蘇明舟正靠在那裡。聽到動靜, 他抬頭看過來, 深藍的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他輕聲說：“昨天騙我呢。”姬十一才剛出電梯，差點又往後退一步進了裡面, 短促地叫了一聲。蘇明舟臉色一變, 兩三步走過去將她帶出來, “我有這麼嚇人嗎？電梯出事怎麼辦？”手腕還握在他手心，感覺只有纖細柔弱。縱然他才剛成年, 稍微一使勁似乎就可以捏斷。他微微垂下目光, 即使在燈光昏黃的照耀下, 也異常白皙。蘇明舟再回神, 手中已經空了，他收回手，聽到溫柔的女聲：“你不是有鑰匙麼，怎麼站在外面？”姬十一從包裡拿出鑰匙，越過他開門。後面聲音低落, “我昨晚沒來你都不擔心嗎？”她回頭，蘇明舟正垂著頭, 眼瞼微斂, 青年身高已經越過她很高，自己也只到他的肩膀。但看起來卻有種失落，如同被人拋棄的孩子。她不免想起他們在孤兒院分別的那一天，他得知自己不想一起去蘇家時偷跑出來見她的樣子。委屈，不解, 倔強得不肯掉眼淚。只會小聲地撒嬌。姬十一心頭髮軟，伸手捏住他的右耳，糯聲說：“我最親的人就是你，不擔心你還能擔心誰？”背對著燈光的蘇明舟忽然抬頭，咧開嘴笑了，眼睛裡倒映出她一個人。他突然開口，低沉的聲音十分好聽，“我想住這裡。”“住住住，你確定蘇爺爺不會喊你回去？”蘇明舟猶疑，這個還真不確定，但他已經和爺爺說過了，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想到這裡，他點點頭。公寓裡冷冷清清的，《探案情緣》的劇本還擺在茶几上，兩個人倒是有了點生氣。蘇明舟進門就看到劇本，問：“今天第一天去劇組還習慣嗎？”“挺好的。”姬十一輕快答道。果然是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