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程閱覺得自己可真是明事理，但明明知道真相還要幫江聽寒瞞著的感覺，讓她胸腔裡像是被灌進了大口大口的風，直叫胸腔發悶發疼。“唉……”程閱細細地長長地嘆了口氣，聽著前方亭子里老人們下象棋的聲音，終於覺得自己現在好受了些。每個人都會有個發洩的出口，有的是睡覺，有的是聽歌，有的是逛街，程閱的也就是這樣簡單的在這裡坐上一坐。“有什麼不開心，說出來就好了。”程閱耳朵動了動，聽出來了這是王逸的聲音，不知道他為什麼也在這裡，但程閱還是說：“沒有，只是出來透透氣。”因為之前隔壁學校就有高三生因為壓力太大而跳樓的訊息，以致於王逸在看見程閱沉著的臉的時候就有點擔心，但沒想到一路跟來，只是看見程閱在椅子上坐著閉眼睡覺。王逸也在柱子的另一邊坐下來，他腦袋抵著柱子，他與程閱現在就隔了這麼近的距離，他抓緊了手中的傘，笑著說：“我也出來透透氣。”程閱：“我沒逃課，我是請假。”“……完了。”王逸眼皮都跳了跳。程閱讓王逸回去了，散心這種事，還是一個人的時候要好點。更何況，江聽寒還喜歡著王逸，自己還是跟他少單獨相處為好。想到這個的時候，程閱又自嘲地笑了笑，她為自己感到悲涼，都到這時候了，還在想著江聽寒的感受。等到自己坐夠了，程閱起身拍拍衣服，打車回了家。因為馮慧已經幫自己請假了，所以下午自然就不用去學校了，程閱吃完飯後洗了頭洗了澡，擦乾頭髮後就在床上躺著準備午睡了，反正冬天到了，她睡眠比較多。正在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手機又在一旁響了起來。程閱煩躁地拿過，看了眼聯絡人，是趙羅薇。“喂？薇薇。”程閱把臉倒在枕頭上悶著出聲。“閱閱，你下午不來的話，那我把作業給你帶上，老師又發了好多卷子。”程閱：“……謝謝您嘞。”她自己笑了下，“不用，反正老師也不怎麼管我。”“不行。”程閱已經想到了趙羅薇一臉正氣的模樣，“我得給你帶回來，明天我來找你寫作業，你別忘了。”程閱嘆口氣，還是應了下來：“行，我明天抄你的作業。”“……江聽寒呢？”趙羅薇一般不敢讓程閱抄自己的作業，因為她覺得自己成績不拔尖，有點不好意思，“你不是找的她嗎？”程閱轉了個身，看著燈飾眨了下眼睛，她眼裡有股悲哀在發酵，她悶悶回答：“最近不找她了。”她生氣了，真的生氣了。越想越覺得江聽寒有意瞞著自己就好像自己被捏住了鼻子，讓她不能呼吸。“啊？”趙羅薇有點詫異，“你們吵架了？”“沒……”程閱不想說太多，“沒事，掛了。”電話結束通話以後，睡意也莫名其妙地跟著沒了。程閱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感到萬分煩悶，她坐起來，起身下床，把窗簾拉開了點。她自己知道，自己敏感，容易多想，江聽寒的一句話或者一個動作都可以讓她開心和失落很久。就好像，昨天江聽寒自己冷然後告訴了她一樣，讓她一邊給手套的時候一邊在竊喜，因為這讓她有種她們是情侶手套的錯覺。到最後一切揭開，錯覺終究是錯覺，江聽寒不過跟她是朋友；竊喜終究也是竊喜，那些快樂不過都是她腦顱裡自己的臆想。那現在……認清這一切以後呢？程閱轉身拉開了衣櫃。她心裡的擔心是多於生氣的，不論如何，江聽寒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啊，那也是她，永遠也觸不到的喜歡的人。“媽，我出門一趟。”程閱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她朝著在沙發上坐著玩遊戲的媽媽說了聲，隨後拉開門出去了。下了樓出了小區，程閱一路奔跑，到了寬闊的地方攔了輛計程車，報了江聽寒的家庭地址。過了會兒，程閱捏著手機在江聽寒的家門口站著。她呼吸波動有點大，因為剛剛下了車也是一路跑過來的。程閱壓著聲音咳了咳，看著江聽寒家的門，她上次來江聽寒家裡的時候都是高一的時候，而且次數也不多。程閱抬起手，思考著是按門鈴還是敲門，就這樣，她都站在原地思考了兩分鐘。最終，她決定敲門。程閱出門的時候有點著急，沒戴手套，現在她的雙手因為冷看起來偏蒼白了一點。她曲起自己細長的食指和中指，在門上扣擊了兩下。“聽寒，是我。”程閱頓了頓，“聽得見嗎？”問完她放下手，也微微垂著頭，等待著江聽寒的媽媽或者江聽寒來開門。她心裡緊張，一邊又擔心一邊又害怕。她擔心江聽寒真的是痛經的話，那江聽寒得多難受，她又害怕開門的是江聽寒媽媽，因為江聽寒媽媽真的超級嚴肅……所幸在一分鐘後，江聽寒開門了。江聽寒站在門口，她面色蒼白，嘴唇也沒血色，看起來很憔悴，她正手撐著牆，眼睛半睜著看著程閱，虛弱出聲：“你怎麼來了？”她吐口氣，“他們還是說了？”“我……”程閱不想回答，她轉移話題，“吃藥了嗎？有紅糖水嗎？”江聽寒沒說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