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茶道看這裡時光飛逝,歲月如梭,我在楊府又待了兩年。如今,666能跑會跳,也住進了雁鳴閣,不過還是一味地愛黏我;五郎進入了府學讀書,也加入了我的人才儲備隊;變化最大的還是大郎,比我更高了些,長成個大菇涼了,啊不,是大小夥兒。其年三月,正是草長鶯飛的時節,河東路安撫使的潘公,邀請楊家人到他的府裡賞春。潘府的格局,恢弘中透著清雅。我們來到一處棲霞苑,內有一波煙雨湖,湖中碧波盪漾,鴛鴦成雙,兩岸楊柳依依,春草茵茵。湖中搭一座敞軒,四面臨水,以木棧橋相連,名真趣閣,置身其中,時有清風送爽,悠悠草香。水閣之中,潘公夫婦與楊家夫婦一席,我與楊家子弟一席,中央置了三張茶案,此時潘家八妹、九郎、十郎,三人並坐,為大家點茶,一會兒後,再請大家評點茶藝。潘家八妹大約十四五歲,綰百合髻,鵝蛋臉龐,柳眉秀目,她披了一件藕粉褙子,籠著一襲小團花百褶裙,清純淡雅,正在淨手洗瓶;九郎居左,著杏黃長袍,正將茶匙茶筅,一一安放;十郎居右,著櫻草襴衫,正挑選自家所用末茶。潘公年約五十,頭戴高帽,疏眉長目,長鬚髯髯,興致高昂道,“嘉賓雅集,湖邊品茗,才不負這溶溶韶春,三位兒女獻醜了!”楊令公撫掌而笑道,“潘公過謙了,令公子與千金,品貌端莊,舉止雅達,比之我家的粗野小子,不知好了多少!”“說起來,幾位令郎都已長成,倒是個個挺拔磊落,氣宇軒昂,就快要授官了吧,可曾婚配?”潘公遙望這廂,暗暗打量,“倒是與八子年齡相當,哈哈哈……”話音剛落,我身邊的三位就不淡定了,不是低頭,就是臉紅,尤其是大郎,眉頭都揪到一塊了。“就你有空,愛扯東扯西,仔細那些孩子被你嚇住了,吃不好八子的一碗茶!”潘夫人搖頭不止。那席這才停了話頭,都凝神細觀,三位點茶。只見那位潘家八妹,已架好小爐,點上明火,將山泉水注入茶瓶,徐徐煎之,趁著這空隙兒,她將備好的瑩綠末茶,再用石杵,細細碾磨了一遍,用茶匙取了一小勺,擱置在碗大的“兔毫盞”中,一系列動作,宛如行雲流水,渾然天成。待到清水微沸,她將火撥小,將初漾之水,只衝入茶盞中一注,即刻用茶筅輕勻,調成糊狀,所謂“調膏”;之後,她將茶瓶放回爐上,以小火煨至二沸,再將沸水緩緩注入,這一次,她左手不停以茶筅旋轉打擊,拂動茶湯,使之泛起湯花,所謂“擊拂”。待到水滿半盞,茶色由翠綠、奶綠、奶白,直至雪花滿盞,燦若星輝,點茶完畢,所謂“烏盞白茶”,大功告成。bravo!看完她的點茶功夫,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日本大河劇裡的女主角,時不時地來這麼一手,明顯是抄襲我宋嘛!九郎十郎的茶也紛紛點好,鬥茶的時候到了。婢女們將準備好的托盤端上,上面平鋪了一把摺扇,好一幅“杏花春雨”,這是讓在座之人下賭注,將賭籌放在扇左、扇面、扇右,以對應三人的位置。潘公拂鬚而笑道,“我們這席,待會兒就權且做個裁奪,賭茶之事,就交給小兒輩去吧!”眾人點頭稱是,含笑旁觀。我看大郎、二郎、三郎,紛紛解下玉佩、手串、吊墜,放在扇心。這群好小子,剛剛還在臉紅,現在都跑來獻殷勤,果然是到了“知好色則慕少艾”的年紀,情竇初開了哇!更小的兒郎們,則沒有參與,大概是不大好意思。我實在不忍心,見兩位俊秀少年郎落榜,只好拔下鬢邊釵環,一支碧玉簪,一股紅梅釵,忍痛割愛,將它們分別放在扇面左右。早知道古人有隨手贈物的習慣,平時就應該多帶些,便宜的鐲子玉佩花鈿之類的。待到潘公一席諸人,觀茶之顏色,聞茶之香味,品茶之味道,對三人茶藝都讚不絕口,公推八妹為最,果然不孚眾望。在結果出來後,潘家三子又點茶了一輪,讓咱們這席也嚐了個鮮。只見茶盞底色,紺黑如漆,溫潤晶瑩,盞身佈滿了一縷縷細長白紋,猶如兔子身上的毫毛,柔柔鮮亮,這哪裡是“兔毫盞”,明明是“土豪盞”。盞內茶湯,水乳交融,濃稠醇厚,雪花漸漸飄散,露出一片碧綠瑩然,若不論色澤的話,如奶茶,如咖啡,給我一支拉花針,我都可以在表面雕花了。細細一品,口感綿密,回味香醇,倒還是茶的味道!賭對鬥茶的人,會由勝利者,回贈禮物,一般會比賭籌更為貴重。我自然是那個輸的,什麼也沒有,嗚嗚……只見八妹向在座各位,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禮,再走到這席,將準備好的回贈,一一奉上,大郎是一件青玉蒼狼小玉雕,二郎是一串白玉靈鹿環佩,三郎是一對秋雁琥珀扣,看起來都價值不菲,眼紅死我了!三位楊家兒郎的臉色,也都很精彩,不知道今夜,有幾人要睡不著咯!我突然有種,家養的小白菜被豬拱了的錯覺,啊不對,是被小美女,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