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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鳳姐,也是一派焦頭爛額。她沒想到,不過短短几日,她與賈璉擔憂的事就爆發了。
石呆子因被賈雨村尋了由頭奪了古扇,一氣之下尋了短見。本來,他族中近親大多不怎麼走動,可不知為何,近日卻蹦出個族兄來,口口聲聲說其弟冤冤實是賈赦覬覦其古扇強取豪奪導致的,遂三不五日地到衙門前擂鼓喊冤,引得上邊不得不重新審理此案。如此一一牽連,竟果真牽連到了賈赦這邊。
事發之後,賈赦氣得大罵賈雨村廢物,連這等小事都遮掩不住。無奈此時的賈雨村已自顧不暇,哪裡還有精力為其奔走,賈赦無奈只得另尋他法。
本來,賈璉也已拿出銀錢前去打點,無奈那人軟硬不吃,只口口聲聲讓賈家償命,並歸還古扇,加上此事正在風口浪尖上,也不好動粗,所以此事很是令人頭痛。
賈璉無奈,只得跟賈赦提議乾脆厚下臉皮去東宮走一趟,或者去宮裡求娘娘想個法子遮掩過去,可賈赦卻不想因為這等小事舍下老臉去求人,可巧在這時,他偶遇了這孫紹祖。
據孫紹祖自述,他雖在兵部任職,但路子卻廣得很。可巧得是,他的一位世交與這鬧事之人是患難兄弟,若蒙他去說合,再多多許其些錢財,應該可以含混過去。如此一不傷筋二不動骨就把事兒做成了,豈不消停?
賈赦一聽大喜,忙不迭地封了幾千兩銀子送過去,並許諾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誰知,那孫紹祖收了錢卻不急著辦正事,只隱晦地提了提自個兒年歲已大尚未婚配,賈赦聽了,不過略略斟酌,便痛快地答應將迎春許配於他。
如此一來二去,便有了孫家來提親一事,甚至已把婚期看定,直等進了臘月就過門,直把賈母氣個半死。無奈,此事賈赦已與人許定,這邊也不好隨意更改,賈母只得一邊罵一邊忍痛讓刑夫人把迎春接出了園子。
此事賈赦自知理虧,也是一應瞞著鳳姐和賈璉,等到這兩人得知了訊息時,事情已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鳳姐氣得指著賈璉的鼻子指桑罵槐了好一通。
這邊正喧鬧間,探春帶著黛玉、寶釵也進了門兒。鳳姐一見她們來了,急忙給賈璉使了個眼色,賈璉便藉口逃走了,只留下鳳姐一人應付。
探春是個急性子,一進門看見鳳姐迎出來,便一把抓了她的手,急喇喇地就問:“鳳姐姐,二姐姐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二姐姐這輩子葬送到孫家手裡?”
鳳姐一聽嚇了一跳,忙把她拉進屋裡,埋怨道:“瞧你,冒冒失失地混說些什麼?你二姐姐嫁到孫家,怎麼就是葬送一輩子了?那孫家也是世代望族,在京城也有房有地……”
“行了,別光揀些好聽的唬弄我,你當我是二姐姐那根木頭呢,你們說什麼我就信什麼!”探春冷笑道,“我可都打聽過了,那姓孫的都年近三十了還未娶親呢,這其中的隱情是什麼你們可曾打聽過?還有,聽說那人不但舉止粗俗,行事也多有不端,這又是不是真的?難道鳳姐姐真心覺得二奶姐嫁去孫家是個好歸宿?”
“這個……”鳳姐難得地被堵得啞口無言,略一猶豫後方道,“我有什麼法子,一切有大老爺和大太太做主,我和你璉二哥哥不過是個哥嫂……”
“可若連你們也要袖手旁觀,那二姐姐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探春賭氣道,“連我和寶姐姐、林姐姐都瞧不過去,你們怎麼好意思的!”
鳳姐難得被人這麼搶白,登時憋紅了臉,氣惱道:“你以為我們願意這樣?可有什麼法子,大老爺已經把這事兒拍死了,我們有什麼理由去說服他?再說大老爺這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若認定的事兒,哪有咱們小輩兒說話的份兒?”
也是!探春一想到賈赦那副冷漠麻木的臉,頓時也消了幾分脾氣。
這時,黛玉在一旁插嘴道:“鳳姐姐,我們姐妹想去看望一下二姐姐,就是不知道她如今搬去了哪裡。鳳姐姐能否幫忙打聽出來?”
鳳姐一臉為難道:“這個倒不難,關鍵就怕大太太這會子不讓……”
黛玉又道:“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二姐姐要出閣,想送幾樣東西給她留作紀念,鳳姐姐應該也有話要囑咐二姐姐吧,不如咱們一起?”
鳳姐:“……”得了,她就算沒有也得有了。
“好吧,這事交給我!”鳳姐無奈道,“等過兩天,我就去問大太太。不過你們也得消停些,別跟著上竄下跳地惹事,不然受難為得還是二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