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思索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只是那個答案不是他自己的記憶給出的,二是同樣很斯文的在吃菜的談以訓給出的。
“看來,這家酒樓跟西涯書院關係密切。看著幾樣菜,都是從子明先生那裡流傳出來的。”
這下康寧明白了,原來是那位子明先生的大作。
“那這酒家可發大財了。”康寧夾起一塊芹菜塞進嘴裡,“就憑著子明先生這個名號,也能引得不少士子來搓一頓。”
“不是這樣的。”談以訓放下筷子,也不管旁邊的幾個人把骨頭咬碎的聲音,解釋道,“子明先生曾經在書信當中提到過,他曾經創辦過酒樓、報社、造紙作坊,還買下了不少田地。不過這些都是為了給西涯書院創收。”
“如此說來。子明先生的意思,是覺得光是學田不夠嘍。”
“學田能頂什麼用?朝廷給的那點學田,到了手中的時候已經縮水不少。各家王公貴族已經把田地分佔得七七八八,哪裡還能弄到什麼學田?”
康寧的臉上露出嘉許之色:“雖然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我總感覺子明先生的學術,距離李卓吾不遠。”
“嗯。子明先生平時是非常推崇李卓吾的。如果賢弟見到了他,說不定能聊得投機。”
“子明先生時一定要見的。只是我這段時間,有很多事情需要忙。山‘東這地方很不安分,這點兄長是知道的。小弟首先得保住家業,才有資格和子明先生談論富國強兵、保家衛國啊。”
談以訓不解的問道:“賢弟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人在圖你的家業不成?”
楊大眼一邊叼著雞腿一邊插話道:“那個吊兒郎當的張知州……”
他話說到一半,就被商辛拿一條更大的雞腿堵住了。
他知道商辛的意思,但是最利益就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似乎一肚子怨氣的模樣。
只是他沒注意到,同樣在大吃大嚼的王之鑰,剛才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芒。
談以訓一拍自己腦門:“哎呀,不久前兩位老翁說起過此事,愚兄真是愚不可及,竟然這麼快就給忘了。”
康寧心中冷笑,畢竟所交不深,怎麼可能把別人的事當成自己的事兒記在心裡。
不過這話他可不會說出口。
“兄長其實根本沒必要記得這事兒。這人壞事做得多了,早晚得出事兒。”
康寧隨後就轉移了話題,開始讚揚這些菜是如何美味。說起來,其中還真有幾道菜,跟前任記憶當中的味道迥然不同,反而讓自己想起了後世的味道。
王之鑰卻在這個時候插嘴問道:“剛才小友說,等到家裡的事情解決了,就要和子明先生去討論富國強兵的大事。不知道小友對著富國強兵又是怎麼看的。”
“還能怎麼看?”康寧夾了塊肉放到嘴裡,然後把眾人還沒吃的幾隻燒雞挪了挪位置,“我父親曾聽一位洋和尚說過。這世界大致就是這個樣子的。”
幾隻燒雞當然擺不出幾塊大陸的模型,但是談以訓還是尖叫一聲道:“啊,竟然和子明先生說的大致形同。”
王之鑰也丟掉手中的豬蹄子,探頭過來看了一眼,而後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此。看來子明的學說並不缺少佐證啊,西方洋和尚的話,足夠證明子明的正確了。”
康寧心中冷笑一聲。穿越者能拿出的地圖還能是什麼樣子的。絕大部分後世人根本就不瞭解明代時期的地圖究竟是什麼樣子。所以他們能夠為自己贏得誇讚的地圖類作品,除了沙盤之外,就是向土著們證明大明有多小了。
證明大明並不大,其實並不是個困難的問題。困難的是,大明朝的子民們會相信嗎?
從剛才兩名土著的表現來看,即便石子明已經成為名動九洲的學者,也還是有人不相信他在地理學方面的建樹。
不過這不要緊,自己正好要藉助此次機會,讓這位即將成為山東巡撫的石子明發現,在他的轄下,還有一個叫做徐鴻儒的穿越者。
“其實那個西方洋和尚,應該叫傳教士,他說的話,是從一個叫做聞香教的秘密社團傳出來的,並不是他一路行來,親眼所見的東西。”
“聞香教?”兩人都好奇的問道,“那是什麼教派?”
“不清楚。”康寧心想讓你們慢慢查吧,現在搞得太明白,估計不用多久,就會發現了已經混進去的自己,到時候就可能導致自己暴露,“我也一直在暗中打探。這種秘密結社總是不讓人放心啊,尤其是我這種有家有室的人。”
康寧擺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