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非也。”王褔笑呵呵的說道,“我家公子來去匆忙,還沒來得及用上貴店的美味佳餚。不過這樣也好,正好讓我來請問一下掌櫃的。貴店的徽州菜,都是從哪裡進的原料,若是不新鮮了,那菜品可就不是不好吃的問題了,還有可能吃壞肚子不是。”
朱常洵心裡都快樂開花了。這個王褔離開自己的時候,還是個憨傻木訥的農村莊稼漢。現在他說話,不僅條理清晰,而且還能把想要表達的意思,夾在看起來完全不相關的話裡,然後讓對方準確地領會這段話的真正“內涵”。
尤其是最後一點,就算是錦衣衛經年訓練的密探,有時候情急之下也會說錯,害他的搭檔會錯意。這樣的烏龍事件在任何秘密組織中都出現過。
王褔這番話的意思,看上去像是不信任這家店的原材料質量,想要進到後廚去看看,而實際上卻是在暗示朱常洵,需要找一個如同後廚一樣密密的空間,顯然他有事要彙報。
“我這家店所用的材料,一向都是最好的。”朱常洵卻像是普通老闆那樣應付著,讓周圍的人即便在圍觀,也看不出任何破綻,“先生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吃給你們看。但是要到我們後廚去看,卻是可能耽誤我們生意。此事,我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王褔呵呵笑道:“非是我信不過掌櫃的,實在是我家公子身體孱弱。你也知道,讀書人嘛,不像咱們這些跑江湖的。我呢,只是圖個放心,回去也好向老爺交差不是。這樣吧,不管您用什麼方法,您只要讓小的放心,那就成了。”
“好說。”朱常洵滿意的點點頭,“請跟我來。”
王褔就這樣跟著朱常洵向後院走去,周圍的幾個個客人也想跟著去看看,卻被朱常洵的親信夥計給擋了回去。
“恩公。”進了朱常洵在此客棧日常起居的房間之後,王褔激動地拜倒在地,“當日若不是恩公出手相救,我等早已經餓死街頭。”
“往日之事何必再提。如今你所做的,正是在幫助我讓更多的人不再忍飢挨餓。只是我本事有限,卻不能想出什麼高明的法子。所以才讓你臥底進入白蓮教,看看他們是如何駕馭百萬之眾,還能夠如臂使指的。不過現在,我倒是不急著得到這方面的答案。”
王褔問:“那恩公想知道什麼?”
朱常洵淡淡吐出兩個字:“康寧。”
王褔遲疑了片刻,像是從腦海之中搜尋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
“此人,一開始並不為我們所知。後來王森在路上遇到,聽他想要投奔叛徒徐鴻儒,就把他挖了過來。後來,他曾經派人秘密打探此人。才知道此人原本是個寄籍費縣的惠州士子。父親常年在外經商,家產被當地知州惦記。後來,州城大亂,監獄有重犯逃脫。恰逢山東按察司副使王之鑰蒞臨,於是當地知州便被此人彈劾,如今恐怕已經丟了烏紗帽。”
“確定是他做的?”朱常洵問道。
“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證明是他做的。”
朱常洵深吸一口氣,忽然讚道:“做的漂亮!”
王褔一愣神,恍惚間他竟然想起,王森在知道這一切的時候,當時的表態就是這樣。
“王森當時也這麼說。”
“這老傢伙,看人還是挺準的。所謂讀心術之類的神通,也不光是騙人的把戲,還有他多年的經驗在裡頭。”
王褔點點頭,對朱常洵的觀點深以為然。
“還有什麼關於康寧的事情。”
王褔繼而說道:“王森看上去很器重他,很快就給他升了總掌三乘的職位。但是這引起了老兄弟們的強烈不滿。王森卻偏偏委以重任給他,感覺,他說不定是下一個鱈魚。”
“下一個徐鴻儒吧。”朱常洵只用一句話就把王褔嚇了一跳,“我記得你和我說過。徐鴻儒把做強之後,王森也給過他很多頭銜。但最終沒能挽回愛徒的心。當年鱈魚一飛沖天的時候,那些老兄弟們,可沒有幾個出來陰陽怪氣說話的。”
王褔猶豫了很久,才繼續說道:“這可不好說,誰能知道未來的事情。”
朱常洵看來他一眼,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是很快又收住了話頭。似乎是在擔心說多了會嚇到這個親信。
不過王褔已經看到他張了張嘴,為了不讓自己的臥底心生疑竇,他只好改口問道:“他這次來京城的目的是什麼?”
“給人送信。”
“送信?需要一個總掌三乘過來?”
“我也正在納悶?王森為何不讓他趕快回到青州府。無論佈道也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