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據說對青花瓷極為熱衷,他店裡的青花大件,少說也有幾十了,我想,他昨兒個剛去進了貨,可能會有你需要的瓷片吧?但古玩這東西本就真少仿多,你得……呵呵……我這話說的有點多餘了,你眼力好,肯定上不了當。”
我提了提神兒:“好,我去瞅瞅,謝謝您了。”別說,這個裴老闆還真不錯。
撂下手機,丟掉垃圾,我回家拿上錢包便往琉璃廠走去。
離著還有十好幾米距離,我就看到了裴老闆說的那對兒大紅燈籠,燈籠當間懸著一個“聚行齋”的木匾,略略一瞧,從面積上講,聚行齋要比雨柔閣大上了一些,裝修和擺設也極為講究,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間上檔次的店鋪。
走到門口的臺階前,我看著一個女人正夾著手機躲在聚行齋屋簷遮擋的蔭涼下打電話,掃了她的背影一眼,沒在意,我邁步往上進了店門。裡面櫃檯後就一個人,眼睛極小的中年男子,老闆很胖,啤酒肚將汗衫拱出一道鼓鼓的弧度,一顫一顫的。四顧掃量了明面上擺著的近百物件,確實像裴老闆所說,瓷器裡青花瓷佔了大多數,其中甚至還有兩件元青花。我上前問道:“您這兒有元青花瓷片嗎?”
“你前天來問過吧?”用手指肚搓著一塊疑似和田玉的老闆拿“滑溜溜”的眸子看看我,“……只有整件,喏,櫃子裡擺的就是,瓷片沒有,進貨時沒看到好的。”
我心頭微微一嘆,唉,就知道沒那麼好找。
正想掉頭離開,方才跟店外打電話的女人正好迎面走來。
看到她的正臉,我下意識地愣了一下。女人梳著利利落落的盤發,穿了一身很正統的衣服,黑西褲搭配白襯衫,雖帶著一幅墨鏡,卻被我一眼認出來了——是晏婉如!
這個與我有過一面之緣、近幾年竄紅的文物鑑定專家沒有看到我,她一邊往裡走,一邊笑眯眯地對著手機話筒道:“你個小淘氣,就知道欺負媽,哼,你怎麼不敢跟姥姥叫板啊……說了別到處亂跑,聽姥姥的話,乖乖跟家複習功課。”晏婉如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笑得既柔媚又溫柔,“……討厭,呵呵,媽在琉璃廠逛蕩呢……是啊,準備給我的乖寶貝兒買副鐲子帶,好了,有話回頭再說吧……嗯,但你要是不聽姥姥的話,看媽回去不揍你的,知道了不……嗯,真乖,媽也愛你。”末了,晏婉如還對著手機啵地親了一口。
孩子?媽?從她語氣上分析,對面的小孩兒約莫得有九、十歲吧?
我懵了懵,轉瞬間卻又明白了些許。
按說以晏婉如不大的年紀,是不可能有個這麼大的孩子,然而她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慈善家,資助失學兒童無數,也應該收養過不少孤兒,所以,那個小孩兒八成是晏婉如的養子或養女,再者說,電視裡也沒聽爆料說晏婉如結婚了啊。
不知怎麼的,本想打道回府的我頓了頓腳步,在晏婉如收起手機的那刻,我拐了個很不自然的彎,抽回了離開的意圖,站在西牆前,盯著一件元青花心不在焉地瞧著,餘光呢,卻注意著晏婉如的一舉一動,畢竟,她是我很欣賞的明星。
“喲,晏老師。”老闆換了一副笑呵呵的表情,從櫃檯後面走出來,“您來了?”
身材略顯豐滿的她和善地笑笑,“我又打擾您來了,嗯,上回我跟您訂的那對兒鐲子,到貨了嗎?”北京人向來比較客氣,尤其當初那些正兒八經的老北京人,縱使跟比自己年歲小很許多的人說話,嘴上也會帶著“您”字。
“實在抱歉,我那朋友有事耽擱了,明後天飛機才到北京,要不我再催催他?”
“這樣啊,嗯,沒事兒,誰都有個不方便的時候,相互體諒吧。”
“瞧這事兒鬧的,讓您別跑一趟。”
“沒關係,有道是好事多磨嘛。”晏婉如一點也沒有明星架子,特別隨和。不得不承認,她舉手投足間的那股子小溫柔勁兒,著實讓我有點砰然心跳的味道,“……既然來了,那就再看看吧,新到了什麼好玩意兒?”
“呵呵,您是行家,您在這兒,‘好’字我可不敢輕易說。”老闆指向我所在的西牆:“那兒大都是新到的。”
見晏婉如也跟著看了來,我覺著自己一動不動也不是個事兒,馬上道:“這件元青花罐怎麼賣?”
“……八十萬。”
“我能拿拿麼?”
“行。”
以我尋尋常常的眼力,自然不敢妄斷真偽,不過從晏婉如所著的說瓷一書中的鑑別手法得出的結論,這件元青花大罐,居然很似真品,沒有火氣,包漿到位,尤其底足上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