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擦眼淚。但手也動不了,“別哭了。咱們不是都好好的麼,你快回病床躺著吧,別給大夫添麻煩了。”可不管我怎麼勸,晏婉如都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抱著我被子嗚嗚哭著。
她的哭聲引來了不少人,老村長和幾個村民66續續走進帳篷。我還看到了楊義,看到了他的父母。
我笑了笑,算是跟他們打過招呼。
穿白大褂的主任提醒道:“病人還在恢復期,有話大家儘快說,別耽誤病人休息。”
老村長顫顫巍巍地走到我身邊。臉上有些激動,有些愧疚,“夥子,我代表全村人,謝謝你了。”
我道:“您言重了。”
這時,有個女記者擠開人群湊過來,她可能是網剛趕到,不瞭解情況。馬上指揮著後面一個扛著攝像機的男子跟上來,旋即,對著老村長等人道:“我是省電視臺的記者,才從鄰縣的受災地區趕過來,請問,明明楊村的泥石流破壞性最大,連大半個村莊都消失了,可為什麼我問了幾個人,他們都說村裡沒有人員遇難呢?你們到底採取了什麼措施迴避了洪流?”
老村長輕輕一嘆:“泥石流沒來之前,我們就已經離開了。”
記者一愣:“為什麼?。
楊義母親指指床上的我道:“是顧靖提前現了泥石流,讓我們全村人都到了外面的一個小山坡上避難。這才逃過一劫。”
攝像機馬上對準了我,我歉意一笑:“抱歉,我不想上鏡頭,行嗎?”我怕老媽知道以後擔心我。
記者狐疑地著看哭得淅瀝嘩啦的晏婉如,“晏老師這是?”
楊義的母親抹了兩滴眼淚:“晏老師的命是這小夥子救的,當時泥石流已經來了,可晏老師卻扭了腳。摔在了村子裡,根本沒法趕過來和我們會和,是顧靖第一時間從山坡上衝下去的,把晏老師背上後。帶著她爬上了屋頂。
女記者動容道:“躲過去了?”
“沒有。”楊義的父親搖了搖頭:“洪流把房子沖塌了,他們跳到了一顆斷掉的樹幹上,可是。晏老師的體力卻無法長時間抱住樹幹。”
楊義母親掉著眼淚接話道:“在晏老師快要掉進水裡的時候,顧靖卻自己下了水,從底下把晏老師活生生地從水上扛了起來,那可是泥石流啊,裡面有石頭有沙,爾不知道,當時我們村裡半人都哭 兒一
女記者錯愕地愣了愣,“泥石流裡?還扛著晏老師?這時救援來了?”
老村長嘆息道:“沒來。”
“那怎麼
主任突然插話道:“我到的那會兒,小夥子剛被救上岸,當我看到他那一身密密麻麻的傷口,我幾乎不敢相信,這人居然還能活著,我問了晏老師,問小夥子拖著她在泥石流裡呆了多久,晏老師說完。我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一個成年人,一個身強體壯的成年人,如果讓他肩膀扛著人在泥石流中抱著樹幹固定身體,能堅持的時間絕對不過三分鐘。”
女記者呆呆道:“他呢?十分鐘?”
老村長咬牙道:“是三個小時!足足堅持了三個小時!”
楊義母親吸了吸鼻子道:“後來救援人員趕到了,等把晏老師救下來,再想救顧靖時,現他還是一動不動地抱著樹,最後,是兩名武警官兵一塊使勁,才把他手腳從樹上掰開,那時我們才知道,他早暈過了。”
女記者呃了一聲:“不是吧?暈了也能抱住?”
晏婉如紅著眼睛從被子上抬起頭:“靖說過,就算他死了,也不會鬆手的。”
女記者一陣默然:“他的傷勢怎麼樣?”
主任道:“給他輸了血,已經脫離危險了,傷口需要恢復,體力透支也太大,只是這邊的環境不適合養病。嗯,等他再緩上一點,我建議送他到省醫院或北京醫院靜養,那樣恢復得更快一些。”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我才夫概清楚怎麼回事。
有點犯困了,眯起眼睛。不知什麼時候睡了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時。身子下面忽悠忽悠的,似乎被人抬在擔架上,左手邊。晏婉如正給我緊著被子,周圍全是人,不但楊義和老村長在,楊村上下百十多個村民也全都在場,擔架每向山上移動一米,村民們也跟上一米,寸步不離。
“大家都回去吧。”一個我不認識的聲音道:“縣裡有車等著,我們會把他安全送回北京的。”
村民們不說話,仍在後面跟著。
“晏姐。”我用虛弱的聲音叫了一聲。
晏婉如立刻關切地把臉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