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沉到塘底,冷水襲來,宗元慢慢睜開了眼睛。百里英鬆開捂著他口鼻的手,示意他屏住呼吸,宗元點頭。慌亂間,宗元又嗆了兩口水。百里英連忙湊過去,抱住他的腰身,把自己的嘴唇堵了上去,渡氣給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塘底的特殊環境,那一瞬間,宗元差點忘了呼吸,連身體都僵硬了。這時的他已經二十多歲,不是沒有過與異性接觸經歷。問題在於,他還從來沒有跟男人這麼親過。而且還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宗元的頭腦一片混亂,只覺得百里英的嘴唇異常柔軟,和女人有些不一樣,又好像一樣。沒過多久,百里英鬆開嘴唇,打手勢示意宗元沒事了,可以游上去了。宗元點頭,託著百里英一起浮出了水面。宗元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吸著氣。他看著百里英,注視著他,兩人沉默相對。宗元的目光掃過百里英的每一個表情,觀察著他的反應,卻微微一愣。百里英的臉被水打溼,額前散落下來的幾縷頭髮貼在額頭和臉頰上,往下滴著水,滾過線條優美的下巴。姣好的面孔被溼潤的水汽籠罩著,那雙好看的眼睛也被蒙上了溼潤。本來就是一雙異常美麗的眼睛,微微泛著藍色,現在被這層水霧隔著,在朦朧的月色下看起來,有一種不真切的迷離,和平時戰場上凌厲的他判若兩人。宗元有些失神,想著剛才水下那個吻。毫無預兆的,心裡湧起一股別樣的衝動。“上去。彆著涼了。”他聽見百里英叫他。稍稍回過神來,倆人於是一起往岸邊游去。月光均勻的洩在荷塘裡,夜風帶來陣陣水汽和荷花香。宗元和百里英並排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呼吸都有些沉重。宗元把腳上溼透的鞋襪脫了,丟到一邊。百里英看著他,卻不去脫自己的鞋襪。宗元身上穿的一件白袍,被水溼透了,粘在他身上,露出裡頭大片胸膛肌肉的形狀。百里英的目光掃過他血脈結實的脖頸、鎖骨,從微敞的領口裡看下去,是滴著水的、緊繃、結實的肌肉……百里英呼吸一滯,有點發沉。沒過多久,陳公公領著幾個宮人和燕子營的武士一起尋了過來。陳公公手上拿著一套換洗的衣服,口裡大呼小叫:“唉喲!王爺呀!老奴就出去辦一點事,您咋就這樣了呢?!唉喲!趕緊的換衣服,夜深水重的,回頭您可千萬別再著涼了!”宗元把衣服扔給百里英,“你先換吧。彆著涼了。”百里英像接到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把衣服丟給了宗元,“你趕緊換。我從不穿別人的衣服。”宗元乾笑了兩聲,“毛病。”說完便解開衣袍,露出寬闊的肩膀和有力的腰身。百里英移開眼睛,猛地站起身,“……我回去了。你自己當心點。”宗元點頭,“謝謝你,七師兄。你又救了我一次。”“不用謝我。”百里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你這崧高殿的守備,要加強一下了。”“我知道。”宗元點頭,“你回去休息吧。”百里英領著幾個燕子營武士匆匆走了。陳公公麻溜的伺候宗元換衣服,猝不及防,手指突然碰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疑惑的抬頭看宗元。宗元氣息急促,想著剛才那個吻,說不清是排斥、是反感、還是驚愕,自己居然對一個男人起了反應。可不管他怎麼想,身體的反應是誠實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褲子裡的好兄弟硬得像鐵。“這……”陳公公小心試探著,“要不今晚去李娘娘宮裡歇息吧。”李娘娘是宗元的一個后妃,江東權臣之女,平時頗受宗元的寵愛。“不必了。”宗元粗著嗓子,喘著粗氣說。崧高殿失火,驚動了趙太后。當晚,太后遣了身邊的一個老嬤嬤來探望宗元,又送了許多壓驚的東西過來,安慰宗元好生休息。“惺惺作態!”陳公公氣得要把那些東西丟出去,宗元制止了他,冷冷道:“不過是來看看我燒死了沒。”這個雞飛狗跳的夜晚,宗元和衣而臥,失眠了。他覺得,自己對百里英的心思越來越微妙。而且這也不是他的身體第一次對百里英起反應了。剛才在浴房裡洗澡時,他閉著眼睛,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全是那個池塘裡發生的一切,像過電影一樣不斷的在他的腦海裡播放。他的呼吸像帶了火,沒多久,他手裡的好兄弟突然不受控制地跳動,全部噴射在了浴池裡。事後,宗元陷入了一種迷茫和自我嫌惡。他沒法理解、也沒法原諒自己。居然想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還是和他一起長大、三番五次拿命救他的師兄。他無法想象,如果百里英知道自己的這些齷齪心思後,會怎麼想他。同時又免不了暗自慶幸,幸虧百里英不知道。就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一樣,沒過多久,在趙太后的安排下,宗元成親了,娶了正妃。正妃是趙太后的一個遠房侄女。成親那天,百里英沒來喝喜酒。宗元的一個妹妹嫁到嶺南,那裡的地界不太平,百里英主動請纓,送親去了。成親那晚,宗元拉著公孫靖喝悶酒,有些醉了。他藉著酒意拉住公孫靖的袖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