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騙你,一般情況下是出不來的,因為一旦被鬼魂寄宿,經脈自然關合,可你喝了那太醫的藥,打通了周身經絡,還是得說,那老太醫有些醫術……”“那你現在怎麼不出來?還要賴著我的身子不走?”“你好意思說?事辦好了麼,你就叫我走?”雲棠氣急敗壞,“那孫茹不是都被捉住了麼,這還不成?”“我是叫你做這事麼?我是叫你找出來,到底為何林才人會殺了小田,就算是中了巫蠱之術,可孫茹又和他有什麼仇?我是叫你把事情弄清楚,林才人是小田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結果,小田不會願意重新投胎的。”“我……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答應了的事就一定會做好,你不用時時看著我,你在我心裡住了那麼久了,還不知道我的人品?”“我不是不信你的人品,我是不信你的腦子……”這……“你確定你自己不是隻毒舌鬼?”“沒成鬼之前,我就是這個樣子……可那時候他們誇我幽默風趣。”“要是你這話說的是真的,我倒要開始懷疑你生前到底是什麼人了,那麼多人捧你的臭腳,不是說前幾代皇帝的時候太監很囂張,你莫不是御前總管?御前總管的話,不會是嘴太毒被人給綁起來打死的吧?”“是啊,還是專門幫皇帝偷偷勒死人的那種,你不是問過我為何不去投胎麼,其實是手上的血債太多,冤魂纏著,不讓走……”即便在太陽底下,雲棠還是打了個激靈,“去你的,不跟你說了,我要去上任了。一路走著,一路聽著自己身子裡那陰森森的笑聲,直到到了宮正司,這笑聲才止了。“姚雲棠,是麼?”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正坐在烏木的桌案後邊兒睥睨著雲棠,手上端著個三彩的陶碗,也不知喝的什麼滋補品。雲棠大方笑了笑,這人叫戚羅敷,身世她也聽唐小喬說過了,據說是長安城西郊的一個寡婦,十七歲死了丈夫,卻一直甘願守寡,夫家感動,靠家裡大伯兄的一點勢力引薦到宮裡來,開始只是個頗有身份的丫鬟,後來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爬到了這樣的位置。“正是,下官姚雲棠拜見司正大人。”見她久久不說話,又瞧瞧抬頭去看她臉色,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無端叫人心虛。“嗯,我知道了,咱們宮正司事並不多,就幫她們把卷宗擺到太陽底下,前些日子放卷宗的和光齋漏雨,裡頭的卷宗就有些受潮,還是曬曬,以免發黴。曬……曬卷宗,不是有太監麼?又尋思著大概是怕卷宗裡記的案子被別人看去,“噯,這就去……”戚羅敷也沒說什麼,只點了點頭,又叫身邊的女史,“棗兒,昨晚的枕頭太高,我睡的真是難受。”那叫棗兒的女史有眼色的很,竟直接給戚羅敷捏起了肩頸。雲棠臨走前看了一眼,覺得這樣甚是不好,可還是搖了搖頭,出門去了。作者有話要說:又忘了又忘了又忘了,又新發了一章,才想起來還沒補,豬腦子豬腦子豬腦子!那就照舊,41先鎖上,明天再補……(要哭了)☆、戴雨雲棠往院子東面走了幾步,這裡太陽足,且通風好,確實適合晾曬東西,可那些個搬卷宗晾卷宗的大多都是宮女太監,只有兩個個穿著官服的,一個撅著屁股在那擺呢,看衣服的品級該是個女史,另一個就是雲棠那“古怪”室友跟雲棠一個品級的穆霄,穆霄個子高,身子也相對強壯,竟跟著太監們一齊搬著一摞一摞的冊子。想這宮正司算她自己該有正好九人,為何只有她們三個要在這賣苦力?待走到近前,幾個丫鬟太監跟雲棠恭恭敬敬行了禮,還有幾個明明見了她,卻連理都不理,依舊忙活著自己的。雲棠踱步到穆霄身旁,幫她分擔了一半的卷宗,卻還是沒想到這麼沉,差點兒栽了個跟頭。“誒!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只叫咱們仨做這苦活?”誰道穆霄卻不愛搭理她,又自己添了一摞子冊子,轟蒼蠅似的,“嬌氣就一邊歇著,再不行就巴結上司去,別在這幫倒忙。”待看到穆霄搬著冊子走了,更加覺得莫名其妙,她剛剛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可誰家的姑娘不是這樣,都能跟他兵部尚書家的女兒比?越想越覺得憋屈,這人出身“尊貴”,這是□□裸的瞧不起人?“大人,您彆氣,她就那樣,人還是不壞的。”說話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妹子,也就是除她和穆霄之外的另外一個女官兒,身量不算苗條,腮邊也帶著些許肥意,可趁著那雙嘰裡咕嚕的眼睛,還是有著別具一格的可愛的。雲棠剛在穆霄那受了挫,這時候又得了這姑娘的和氣,因此對她印象極好,忙報以感謝的笑,“沒事的,我叫姚雲棠,原在尚宮局的,岐州人士,你呢?”那姑娘也明朗一笑,“回大人,我叫戴雨,麟州人,宮正司女史。”這姑娘一口一個“大人”,倒是叫雲棠想起自己的身份來了,是啊,她以不是女官中最末等的女史了,她是典正,已經頗有一定地位了。可她不想叫自己跟趙家雀那樣鼻孔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