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甜把撲克放到了桌上,卻沒有洗,而是看著兩個人,輕聲道:“以前都是貼紙條,我想了想,這不大好,不僅浪費紙,還嚇人。”邵軒沒說話,因為每次他都不是被貼的。平承卻是連連點頭,對對對,浪費!不符合勤儉節約的光榮傳統!“所以這次我想了個別的辦法,不如我們贏得可以問輸的人一個問題,好嗎?”這個聽起來比貼紙條容易多了,平承沒意見,邵軒也答應了下來。蘇甜笑了笑,直接把電視靜音了,這讓邵軒意識到,蘇甜恐怕把他叫過來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一起看劇的。本能的繃緊了一根弦,邵軒看了看蘇甜,沒說話。而蘇甜則是把撲克交給了平承,讓他洗一洗,自己則是走向了被柯海搬上來的那臺留聲機,小心的摸了摸上面的大喇叭。接著開啟了傅佑給她的箱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張黑膠唱片,並沒有細看包裝上面的字,就把唱片放到了唱盤上,取下了唱頭上的保護套,將留聲機的唱針輕緩的放到唱片上。唱片緩緩轉動,沒多久,就從喇叭裡面傳出了小提琴曲的聲音。或者說,是,類似小提琴曲的聲音……蘇甜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就是表情一僵,她原本想著太安靜的氣氛容易緊張,就找點聲音緩和一下,誰知道,傅佑居然在唱片裡面錄的是他自己拉出來的小提琴曲!自家傅爸爸什麼都好,可是,這真的算不上好聽啊喂!蘇甜因為驚訝,沒有立刻把唱針拿下來,卻讓平承嚇了一跳,手一鬆,撲克就掉了一地。邵軒更是扭頭看向了蘇甜,問了句:“是不是唱片儲存的不好,走音了?”柯海更是從廚房裡跑出來,嗷嗷叫著:“誰家裝修呢!大白天的有沒有公德心!”蘇甜默默地將唱針拿開,深吸一口氣,示意柯海回去,而她自己則是回到了沙發上坐好,輕聲嘟囔:“得了,也別聽了,這哪兒是緩和氣氛,分明是提神醒腦!”抬眼看了看邵軒,“開始吧,三局兩勝。”“好。”不過在開始打撲克之後,客廳裡就格外安靜。已經預設了自己一來到這裡打牌就輸的命運,平承毫不客氣的自暴自棄,而和他一隊的邵軒就被平承拖累著輸掉了第一局。邵軒默默的看了平承一眼,平承舉了舉手:“那個,我確定,我只是打牌不好,其他地方還是挺靠譜的,絕對不是豬隊友啊。”蘇甜默默的看了平承一眼,想著剛剛的那通電話,笑而不語。邵軒則是把撲克放到了桌上,認輸,眼睛看向了蘇甜:“有什麼想問的,問吧。”蘇甜其實在提出這個玩法以後,就想了很多問題。比如,問問他,你到底是帶著什麼心思用練習生的殼子天天來找自己的?又比如,問問他,哄我玩兒高興嗎?可是最終,習慣了直來直去的蘇甜抬起眼簾,一雙黝黑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了邵軒,嘴唇開合:“你是邵軒,對不對?”此話一出,客廳裡又安靜了下來。這次的安靜,是真的安靜得落針可聞,平承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敢瞪著眼睛看著蘇甜。蘇小姐知道了?蘇小姐怎麼知道的!作為全程旁觀並且自認為最早看破真相的平承,很清楚蘇甜是個什麼樣的人,也很清楚邵軒能夠和蘇甜交朋友靠得是什麼。或許一開始,是蘇甜誤會了邵軒的身份,可是後面邵軒完全不解釋,就是在強行尋找共同點了。想必邵軒自己也清楚,不然,自家邵總為什麼要把《演員的自我修養》給背下來了?現在,蘇甜知道了自家邵總的身份……完了完了,這是要涼了麼!邵軒看起來比平承淡定的多,可是隻有邵軒自己知道,他的掌心冒出了多少汗。耳朵裡面嗡嗡響,邵軒閉了閉眼睛,才止住了一瞬間的慌亂,重新看向蘇甜的時候,他只是緩緩的說了一個字:“對。”蘇甜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笑,還是想要哭。只是突如其來的委屈,卻是掩飾都掩飾不掉。即使之前做了那麼多準備,撂了那麼多狠話,此刻的委屈還是讓蘇甜緊緊地抿住了嘴唇。突然低了頭,蘇甜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道:“晚飯,我就不留你了,邵總,”這個稱呼讓蘇甜的嘴角又抽了一下,卻還是接著道,“你的工作忙碌,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你,走吧。”說完,蘇甜就要過去給邵軒開門。可是邵軒卻是站起來,伸手,輕輕地拉住了蘇甜的袖口。沒有拉手,是害怕蘇甜生氣。沒有拽胳膊……當然還是害怕蘇甜生氣。邵軒拉著蘇甜的袖口,輕輕地晃了一下,道:“我走可以,不過走之前,我們能再打一把嗎?”蘇甜:……???平承:……臥槽都火燒眉毛了,邵總你還要打撲克!還搖袖子……這種情況下你賣什麼萌!邵軒卻不是為了賣萌,而是單純的小心謹慎,但一雙眼睛卻是執著的看著蘇甜:“之前說好的,三局兩勝。”蘇甜有些鬧不懂這個人在想什麼,可是既然是自己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履行。只是委屈過後,就開始氣不過的蘇甜帶著點火氣的去了留聲機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