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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惜蓮含笑柔聲道:“萍水相逢,怎勞公子拜訪?奴家姓葉, 閨字惜蓮,本是臨安人氏,因不喜集市喧鬧,自去月移居此處,至今半旬有餘。與父母耕田紡織,相依度日。今家內無事,困忽生貪心,故未喚丫鬟相伴,隻身出外散悶。今邂逅公子,實乃三生有幸。現蒙俯問,不敢隱瞞。公子家室可居於此?若是一定常來叨擾。”華衣公子見她媚態嬌憐,登時三魂七魄皆丟了去。忙道:“小生亦是路經此地,正要在此地置買宅院居所。若小姐不嫌棄,有幸與你做個鄰居。日後咱們可相互攪擾,也不負老天之意。”此時他已是心猿意馬,但竟不敢冒昧,遂又道:“小娘子立談多時,未免玉體乏累。不如藉此陋室,歇息片刻。”葉惜蓮有禍在身,怕被他看出破綻,即含笑柔聲道:“公子厚誼,小女子心領。奈吾出門久時,恐高堂尋覓呼喚,需速速歸去免父母擔憂致問。”華衣公子聞聽,略帶幾分傷感。面上露出留戀難捨之狀,但又不知如何挽留。葉惜蓮水眸脈脈,說道:“倘相公誠心相留,待你收拾好府邸,到那時,奴家自會前來叨擾。”華衣青年想要再次詢問,剛張開口還未言語。葉惜蓮已款抬三寸金蓮,盈盈一禮,向他深深道了個萬福,頭也不回的徑自去了。但凡常人被美色迷住心竅,情理就已不能自主。想想此時,一位閨中弱女,夜半之間,獨自焉能在荒郊野外,至陌生家敘談?況這次初逢,當問及門戶高堂、家居大院,均被搪塞過去,世上那有這等情理?所以說,人若入了魔障,就像有人安排指示、命中註定,再也無法回頭。華衣青年已心智盡失,如痴如夢。眼望著葉惜蓮離開,便邁入茅屋之內,四處打量,只見房內油燈搖曳,早空無一人,先前昏迷在椅子上的金雨良,也不知去向。翌日,便叫下人王三,到管轄里正家裡,買下幾畝地,僱傭來工匠,開始建造宅院。他卻魂不守舍的,日夜等待那晚偶遇女子。時正值南宋中期,百業昌盛。華衣青年姓林,字少亭。其父乃原嘉興府置都巡檢,因受人排擠被捕入獄。有部僚念其恩情,將母子二人救出藏匿暗處。林母張氏日夜傷悲哭泣,但終究於事無補。無奈之下,便吩咐兒子前往臨安府投靠姑母。孰料林少亭到達臨安之後,尋訪數日,方知姑母受到誅連,被滿門抄斬。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林少亭舉目無親,只好動用父親遺產購置田產,隱姓埋名,在此落戶。新居落成後,不日張氏也被偷偷接來安住。那王三自小與公子長大,靈犀多少相通。且也是心細之人,見他寢食不思,未免有些擔憂。一日張氏問道:“王三,你家公子來時,可能遇到什麼異常之事,為何如此消沉?”王三躬身答曰:“那夜趕路,初到此地,見荒野中有幾間茅屋,想問主人借宿。誰知偶遇一個女子,模樣甚是俏麗,公子以為她是主人,便上前問話。當時我在院中看管馬匹,遠遠見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相談甚歡。後來,公子作揖,那姑娘也答拜,閒談了久大工夫。許是嫌公子說話煩瑣,那姑娘竟一溜煙似的走了。剩下公子發了半天呆,方回身走進茅屋。次日,便吩咐我找那當地管轄里正,買下這塊宅地,建築佈置。想這光景,公子必是與那女子拌嘴,惹得人家賭氣,憤然離開了。大約就為此事,公子才且喜又悵的。”張氏聞聽,不由得吃了一驚,皺眉說道:“你不覺有些蹊蹺?此處乃荒郊野外,並無什麼百姓住宅,漁樵人家。縱有幾處守墓的家眷,不是深居簡出,便是相貌平常,怎會有絕色姿容、知書達理的女子,半夜出來遊玩?況閨中少女,遇見生人早躲開了去。慢說賦詞吟詩,就是言談尚不知從何處開始,焉能有驚動咱家公子的?即或有之,也不能在別人家中,與陌生男子攀談多時、傾訴偶遇之情的。”王三八面玲瓏,又在置都巡檢府長大,哪些高官商賈、將軍府臺,什麼人沒見過。聽了張氏的話,登時點頭說道:“夫人所言極是,此事定有古怪。”晌午早過,林少亭坐在書房悵然若失。想叫王三去外面打探那姑娘的下落,卻久不見人來。便推開房門,也不淨面用飯,急匆匆的奔向大堂,來尋王三。老夫人張氏見兒子進來,忙吩咐王三端來淨水,伺候公子洗漱,以便用飯。林少亭彎身將雙手伸入盆中,撩撥幾捧水。忽抬頭說道:“你不必伺候我,去外打探一下那姑娘蹤跡,有訊息立刻來報。”王三聞聽,側身瞅著張氏,躊躇道:“夫人?……”張氏輕嘆一聲,說道:“你去吧,要細心訪問。”王三回道:“遵命!”即躬身行禮,走出廳堂。且說葉惜蓮將金雨良用障眼法掠起,匆匆回到洞府。眾姐妹看見,急忙捲簾奔出,俱含笑迎接,接去金雨良。葉惜蓮進入府內,笑盈盈落座。有丫鬟送上茶,放在桌上。葉惜蓮端起,親啟朱唇,小嘬一口,遂問道:“今日可有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