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果然再一次遲疑了。侯曼軒用力勒了一下試圖掙脫的林凝,惡狠狠地說:“我比她有錢!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告訴你們,我跟龔子途已經結婚了,他是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你幫她殺我,我老公不會放過你們。你肯定會被抓,肯定會坐牢,無期徒刑!你要陪這個殺人犯一起把牢底坐穿嗎?!”林凝被侯曼軒勒得上氣不接下氣,快窒息般吃力地喊著:“你以為侯曼……軒,咳咳,以後會放過你?一旦事情被抖出來,所有人包括你兄弟全部都會被拖累!你別再聽她胡說八道,趕緊把她抓……咳,抓起來啊!”這時候,大漢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接通電話,“嗯”了幾聲,然後掛了電話說:“他們抓到龔子途了。”林凝笑了:“好,好好。咳,快……”這下大漢再不猶豫了,徑直走來,想用匕首要挾侯曼軒鬆手。聽見這個噩耗,侯曼軒一顆心沉了洗去。這下慘了,不僅她深陷危機,連龔子途也會被拖累。但她沒有放棄,轉了幾個圈,都把林凝擋在前面當肉盾,不讓他靠近自己。退了幾步,已經快要無路可退時,林凝忽然提腿朝她腿上的傷口踹了一腳。她低呼一聲,痛苦地半跪下去。二十五分鐘後,侯曼軒又重新被綁好、堵上了嘴,丟到附近小屋的地下暗室裡。這裡伸手不見五指,有一股濃濃的鐵鏽味,地面潮溼泥濘,把她的傷口泡得刺痛。門半掩著,她聽見外面傳來了幾個人七嘴八舌議論聲。她試圖發聲求救,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因為剛才繩子被掙脫了,這一回他們把她綁得更嚴了,連雙腿都沒放過。不管是這片象徵死亡的黑暗,還是驚嚇後的平靜,都讓她感到分外恐懼。她顫抖著嗚咽起來。不遠處,傳來了男人清嗓子的聲音。房裡還有人!她更加懼怕了。沒再發出聲音,只是靜靜地聽這個男人的動靜。然後,衣服摩挲地面的聲音靠近,有人貼住了她的胳膊。她先是條件反射地後縮,但很快想到了大漢接的那一通電話,用自己都聽不懂的語言喊著“兔兔”。果然,她耳邊傳來了龔子途悄悄說話的聲音:“噓……不要大聲說話,他們人多。”在這種時候聽見他的聲音,侯曼軒的眼淚決堤而出。她聽他的,只是吸了吸鼻子,逼自己不要哭出聲,在黑暗中靠臉頰輕蹭著他的肩膀、胸膛,找到了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頸項間。雖然因為被捆綁無法擁抱,但龔子途還是低下頭,努力地用臉頰貼著她的頭髮。感受到了心上人的體溫,連傷口的痛感都跟著大大減少。不管未來是死是活,這一刻,侯曼軒什麼也不怕了。溫存的時間很短暫。不到五分鐘時間,門被推開了,刺眼的電筒光射進來,在兩個人身上晃了幾晃。林凝低頭看著他們倆,說:“恭喜你們,又有了一種新的死法,而且肯定是你們倆很喜歡的。”龔子途笑了起來,絲毫不懼怕的樣子:“哦?嬸嬸想讓我們怎麼死呢?”林凝臉上還有侯曼軒的五指山,好像那幾巴掌把她的溫柔也打得蕩然無存了。她冷冷地說:“龔子途,你少跟我嬉皮笑臉。要不是你搗亂,這件事早就結束了,不會搞出這麼大動靜,你也不用賠上你這條年輕的小命!”“還是先說說要我們怎麼死嘛。”林凝晃了晃手裡的鹽罐子:“自己喝下去,還是我們給你們注射,選一個吧。”“氰化鉀?”“對。”“原來嬸嬸喜歡渡邊淳一,口味有點重哦。不過我喜歡。”龔子途回頭笑眼彎彎地看著侯曼軒,“曼曼,她叫我們倆殉情。這就讓我來做決定了,好吧?”侯曼軒完全在狀況外,只能選擇相信他,點了點頭。龔子途隨即對林凝說:“我們喝下去吧。不過你得先放開我。”“那不可能。不過你放心,等你們死了以後,我們會幫你們倆把衣服扒光的。幾天後,就會出現你們倆不堪輿婚外戀、私生子的論壓力選擇服毒殉情的新聞了。”龔子途一臉為難地說:“嬸嬸……這樣,不太好吧?”“怎麼不好了?”“等我們死了以後再扒光,可能會露餡呢。因為,男人死了以後,有的地方……是不會充血的。”林凝愣了一下,漲紅了臉說:“那就不脫你們的衣服了!”龔子途板著臉說:“那不行。人一輩子只能死一次,我要和曼曼做著最親密的行為才願意接受服毒殉情,不然你還是給我們注射吧。”侯曼軒在一邊聽得快要暈過去了。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態,龔子途才能把最恐怖和最羞恥的兩件事如此若無其事地說出來?林凝皺著眉說:“你確定?”龔子途堅定地點了一下頭:“我確定。”“敬酒不吃吃罰酒。”林凝冷笑一聲,轉身對身後的手下說道,“你們去拿注射器來。”很快,兩名男子拿了注射器過來。看見他們戴著手套把氰化鉀融入液體中,侯曼軒四肢冰冷,身體劇烈顫抖。她把額頭靠在龔子途的肩膀上,呼吸粗重,甚至無法哭出來。龔子途哄孩子般溫柔地說:“曼曼別怕,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