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小萱從小到大都很黏著侯曼軒。她對所有人都會賣萌,但只要媽媽在,她也不會跟任何人太親近,更不會跟陌生人跑了。可是這一回,龔子途都把她抱回了化妝間,她也沒有一點排斥的意思。侯曼軒提心吊膽地跟著他們出去,結果在化妝室看到他們倆又開始玩起了舉高高。這一幕太養眼了,所有工作人員包括男人都一臉姨母笑地看著他們倆玩耍。侯曼軒一掌拍住臉,已經看不下去了——龔子途這笨蛋!他忘記把龔小萱的臉遮住了!!龔小萱也完全忘記了這回事,還拉著龔子途說:“奶兔兔,我可不可以跟你拍照啊?”“當然好啊。”“不行。”前面那句是龔子途說的,後面那句是侯曼軒說的。侯曼軒過去就想把她抱走,她卻抱住龔子途的脖子,可憐兮兮地說:“不要嘛!我好喜歡奶兔兔的!”“不要管她,我們自己拍我們的。”龔子途抱著她轉了一個方向,對攝影師做了個手勢,帶著她去攝影棚裡了。化妝師原本想給他補妝,但他只是披了一件西裝外套,就拿起地上的籃球,左手輕鬆地抱起龔小萱,右手玩起了手指轉球,眉毛微微揚起了很專業的角度。攝影師以前就為龔子途拍過照,他合作過那麼多明星,至今最喜歡拍的人依然是龔子途。不僅僅因為他長得好看,或是bst裡寫真賣得最好的成員,更主要是因為他擺造型時的自信、隨性和信手拈來的鏡頭感。隨著“咔嚓咔嚓”聲接連響起,門口的侯曼軒已經捂著頭,快自暴自棄了。一組照片拍好,龔子途突然走過來,把她也拉到了棚子裡。他先讓龔小萱騎在自己脖子上,然後牽著侯曼軒的手,並排站著;然後他讓侯曼軒雙腿微張地叉腰站著,叫小萱坐在地上,抱住媽媽的小腿,他蹲下來摸女兒的頭;接著他又用右手單手抱著小萱,左手摟住侯曼軒的腰,低頭輕吻侯曼軒的額頭……旁邊的實習工作人員看得目瞪口呆,小聲討論起來:“我的天啊,這真的不是一家三口照嗎?”“是我錯覺嗎,怎麼覺得萱萱長得很像奶兔……”“真的像,因為奶兔不是那種千篇一律的帥,他長得很有辨識度啊。是我眼睛出問題了嗎?”“噓,這玩笑很過啊,別瞎開。”這些話她們以為說得很小聲,其實很尷尬地傳到了龔子途和侯曼軒的耳裡了。侯曼軒很侷促,沒說話。拍完了這一組照片,龔子途卻回過頭,對她們微微一笑:“好眼力。萱萱就是我女兒。” “龔子途……!”侯曼軒腦中一片空白。難道傅阿姨已經告訴他了?不是說好不要說的嗎……“開玩笑而已, 你怎麼這麼緊張。”龔子途捏了捏龔小萱的臉,“媽媽好凶好不可愛,萱萱你說是不是?”“我覺得媽媽是好凶, 但也好可愛鴨!”他們倆又自顧自地對話,把侯曼軒晾在了一邊。當天通告結束後, 侯曼軒本來想帶龔小萱回家, 但龔子途把龔小萱逗得特別開心,龔小萱說什麼也不願意和他分開。於是, 龔子途索性就把母女倆都帶回家了, 說晚一點再送她們回去。然後, 龔子途一整個晚上都在和龔小萱玩:給她削水果、幫她網購芭比娃娃、和她玩過家家的遊戲——玩具還是臨時到樓下超市買的。但是, 他也只跟龔小萱交流, 和侯曼軒一句話也不說。他甚至不多看她一眼。兩個人本來慢慢緩解的關係, 好像又一次被冰凍了。侯曼軒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 用ipad找了龔小萱最喜歡看的公主動畫片放給她看,讓龔子途去休息一會兒, 他就一個人到陽臺上去抽菸。他家住在市中心的高樓豪宅中,是這片鋼筋水泥帝國中最為醒目的一棟樓。雖然從陽臺上能看到外面的繁華廣場、酒店、□□、購物城、螞蟻般的車輛,但因為樓層太高, 除了滿目的光影陸離和和輝煌的燈火, 他們除了風聲聽不見任何噪音, 除了寒風吹來的涼氣也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外面的世界也好像與他們沒有任何交集。就連鯊魚般的飛機在雲層中游過, 也像是貼著樓頂穿行一般。反倒是高樓上懸掛著的月牙冷冷清清, 與龔子途沉默的背影更加般配。侯曼軒走出陽臺, 把門關上,抱著發冷的雙臂,輕聲喊道:“子途。”龔子途吐了一口煙,彈了彈菸灰,過了很久,才頭也不回地“嗯”了一聲。“我今天跟《chic》那邊交代了,讓他們不要把小萱的照片公開,修好的照片主編說過兩天就可以發給我們。我發到你的郵箱吧。”“嗯。”“那我準備帶小萱回家了。”“我覺得很好奇,你為什麼這麼怕別人看到小萱?”侯曼軒躊躇了片刻:“我離婚了,和戚弘亦聯絡也不多,不希望小萱因此受到傷害。”“你和戚弘亦為什麼離婚?”龔子途回國那麼久,和她重逢那麼久,還是第一次問到這個話題。侯曼軒有預感,龔子途總算想跟她攤開來聊一聊了,於是走到他身邊,靠在陽臺圍板上,凝視著他說:“就和新聞裡報道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