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你站著幹嘛,去給你堂姐倒茶呀。”林凝回頭看看女兒。“要倒你自己倒。誰還不是個公主了?”祝珍珍轉身就上了樓梯。“祝珍珍!”林凝憤慨地喊了一聲,卻沒留住女兒,只能抱歉地對侯曼軒說,“我女兒被她爸爸慣壞了,你別往心裡去。你奶奶可想你了,曼曼,還有曼曼的朋友,你們快快過來坐吧。”“有這麼漂亮的媳婦兒在,我都聽媳婦兒的,怎麼敢慣女兒呀。”祝偉德對著林凝說話,始終不看侯曼軒一眼。祝老太太拍了拍桌子:“你媳婦兒說的都是大實話。她慣著你,你慣著女兒,卻沒人慣著她!”侯曼軒也有同感。林凝雖然很漂亮,但穿著打扮都很樸素,而且居然不認識家喻戶曉的龔子途,大概是那種不與外界接觸太多的全職主婦,也難怪祝偉德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在外面花天酒地。侯曼軒和龔子途坐下來以後,祝老太太握住她的手說:“孩子,這些年你應該過得很不容易吧?你媽懷了你居然都不告訴我們,要早知道你是我孫女,我是絕不會讓你吃這麼多苦的……唉,不過也不怪她,畢竟她和你爸爸沒結婚……”“我爸……已經過世了嗎?”侯曼軒不確定地說道,心也懸了起來。祝老太太長嘆一聲:“是啊。”然後,她跟侯曼軒講了關於侯曼軒父母的故事。祝家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祝偉德是家裡的老小,曾經和大哥祝和豫、二哥祝溫倫還有另一個朋友成立了燭龍樂隊。“燭”與“祝”是諧音,龍又暗示他們未來將一躍成龍。合二為一,燭龍又是中華傳說中的鐘山之神,能呼風喚雨。從這名字可以看出,三個兒子都是驕傲的孩子,不願意藉助父親的資源成名,於是就開始了低調匿名的流浪演出。在一回高中校園義工演出中,祝偉德聽說了這所學校有兩位出名的大美女,其中一位是標準的音樂發燒友,而且她們都會來看他們的表演,高興得不得了,立刻把訊息跟兩位哥哥分享。大哥也有點感興趣,二哥態度一如既往平淡如水。那天表演結束後,他們都被傅月敏和呂映秋的美貌折服了,祝和豫想效仿孫策周瑜娶江東二喬一樣,跟祝溫倫一人追一個。他看上了白牡丹般的傅月敏,有紅牡丹之色的呂映秋就留給了性格冷靜的二弟。至於小弟祝偉德,直接被忽略不計。祝溫倫在寫新曲子,並計算著去其它城市演出的經費,對追美女並不感興趣,然後就把追呂映秋的機會讓給了弟弟。然而事不遂人願,孫周的傳奇還是有些難重演。傅月敏沒有看上祝和豫,呂映秋也沒看上祝偉德。反倒是祝溫倫惹了呂映秋,因為他在搬架子鼓的時候不小心把她撞倒在地,道歉還沒有到達她想要的誠意標準。如果換成祝偉德,大概就會各種溫言軟語加跪求哄騙贏得美人的原諒,但祝溫倫人不如其名,天性冷淡,拒不卑微,結果就跟呂映秋兩個人爭了起來。呂映秋一怒之下,就說出了“你以為自己寫的曲子很棒嗎,都是不上不下的水平”這樣的話。大實話總是最能戳人痛處。祝溫倫氣得差點把鼓都摔了,說你既然這麼有才,你來寫一首更好的給我看看。呂映秋冷笑:“我穿了一件破衣服,找商家退貨,商家還叫我做一件更好的不破的給他看,是這麼一個邏輯對不?”祝溫倫更氣了,不再跟她爭執,轉身就走。然後過了兩天,燭龍樂隊其他成員都去了東城的學校表演,祝溫倫卻留了下來,重新找到了呂映秋,問她他到底錯在了哪裡。呂映秋不再生氣了,只是心平氣和地給了他答案:“你寫的歌感情都很充沛,但不是頭重腳輕,就是頭輕腳重。可能我是外行人,猜測有錯,但我覺得是因為你的心境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平靜。而且有些急於求成,總在一部分樂曲裡新增太多東西。歌詞也是,歌曲也是。”“那我應該怎麼做呢?”“儘量簡化。除非是抱著向大師學習的精神,不然聽眾對炫技的創作興趣並不大。”祝溫倫沉思了很久,覺得她說得很對。他們一直自感懷才不遇,卻很少深入地在自己身上找過原因。接下來的四個月裡,他辭掉了後面去其他城市的演出,留在本市重新開始創作,並經常到呂映秋的學校來找她討論最新的成果。等他重新寫好了一披曲子以後,剛好家裡發生了重大變故:祝老爺子隸屬的影視公司老總得罪了掌管53所夜總會和販毒的黑幫團伙。公司老總拉著祝老爺子去應酬的時候,這些人口出惡言侮辱了祝老太太和他的女兒,祝老爺子一個沒忍住,頂嘴了,結果就攤上了大事。於是,祝家全家人都躲到了新加坡足足三年之久。等他們再度回來的時候,祝和豫娶了賢惠漂亮的老婆,祝偉德換了整整一打女朋友,終於和第十三個女朋友林凝相對穩定地談了九個月之久。祝溫倫卻一直單身,等待著和某個女孩的重逢。他沒能在當初的高中校園裡打聽到她的訊息,也沒能透過當初留下的聯絡方式找到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