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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去年來到美國,蔣一煒終於有資格參加普特南數學競賽,可以再次挑戰明屹。其實蔣一煒的成績已經非常不錯,是全美第245名,但對比明屹的第二名,他還是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想到這個蔣一煒便來了氣,當下便看向喬皙,語氣忿忿道——“你說你男朋友,真不要臉,拿了第二名居然還和我說,沒拿第一是因為答最後一題時忘了一個單詞怎麼寫,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英文水平,所以就空在那兒了。”“不是我說,就他那英文水平,還需要特意暴露?”喬皙一聽便笑出了聲,“他是故意氣你。”蔣一煒當然知道,可還是光想想就要被氣得吐血:“你說你男朋友語文那麼差,怎麼氣起人來就那麼在行?”喬皙看了蔣一煒一眼,然後微笑著開口道:“你不知道嗎,菀菀——就是他妹妹,給他起過一個外號。”蔣一煒好奇道:“什麼?“喬皙忍著笑開口道:“鈕祜祿·山乞。”那會兒菀菀正沉迷在宮鬥劇中,後來看到劇中的女主角黑化之後充滿心機,便表示自家哥哥和女主角簡直一模一樣,然後強行給明屹冠上了“鈕祜祿”這個姓氏。話一說出來,兩人便一齊笑出了聲。只是笑完之後,兩人之間又迅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此時此刻,在異國他鄉,談論起舊人前事,大概總是傷懷的。明家出事的時候,蔣一煒就在國內,因此對於那件事情,蔣一煒也模糊知道一些。但到底是局外人,箇中真相究竟如何,並非蔣一煒所能明悉的。可原本應該出國讀博的明屹此時此刻卻不見蹤影,不需要太多的想象力,蔣一煒便能確定,這同他家中出事有關。明屹這個人,彷彿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了一般。網路上還能找尋到他曾留下過的各種痕跡,他獲得過的榮譽、曾經同導師合作發表過的論文……甚至每隔不久,網路上都會有人詢問,曾經拿過io滿分金牌的明神,近況如何。明屹在圈子裡的名氣不小,在it時他師從scholze教授,兩人的成長軌跡十分相似。scholze教授當初參加了三屆io,拿了兩屆的滿分金牌,拋卻競賽,他在數學研究方面同樣出色,本科時便在頂級數學期刊發了兩篇論文;年屆三十,就已經拿到了it的tenure(終身教職)。明屹跟著他,短短兩年時間內就已經做出不小的成果,圈子裡人人都知道他。因此在詢問明屹近況的帖子下,哪怕是不甚熟絡的人也能回覆道——“沒有轉專業,還在潛心研究理論數學,成果斐然,未來可期。”只是到了最近半年,網上再有人詢問起明屹的近況時,已經有不明真相的人回覆——“在it讀不下去,已經退學了。可見中國的奧數競賽選拔不出真正的數學人才,填鴨式教育教出來的都是廢物,一到國外就現了原形。”儘管有不少留學生在這條回覆底下斥責其是不實傳言,可“奧數天才少年隕落”這種符合大眾心理預期的傷仲永式的回覆,還是被頂到了最上面。連向來不關心諸事的蔣一煒看見,都被氣得跳出來實名回覆——“明屹沒有被退學!沒有被退學!沒有被退學!他在it兩年就拿到了sb(理學學士)學位,也拿到了it和harvard的phd offer。至於有沒有繼續讀博,這是他的個人選擇,與你何干?連明屹這樣的答主都覺得是廢物,那請問答主到底有多強?”喬皙感激他為明屹說話,但蔣一煒卻並不承認——“誰幫他了?我就是看不慣別人睜眼說瞎話,他都是廢物了,那我們其他人算什麼。”頓了頓,蔣一煒又笑起來,只是那笑容裡也帶了幾分索然無味,“不過……今年的普特南沒有明屹參加,我都沒有動力準備了。”他想要戰勝的是明屹,一直以來的動力也是明屹。喬皙望著窗外的皚皚白雪,同樣笑了笑。今天是聖誕節,北京那邊……也該下雪了吧?斑比和球球還好嗎?如果下了雪,它們倆應該會出去玩雪球吧。帶著它們倆出去玩的人,一定是菀菀。菀菀嘴上雖然說自己最愛血統純正的斑比,嫌棄球球是條串串,可其實喬皙不知多少次撞見過她私底下偷偷拿著斑比最愛的鮮罐頭去喂球球。至於明伯伯,每年冬天的時候,等到冰凍得足夠厚實了,就總要帶著他們這群孩子去大院裡的一個小型人工湖上去溜冰。喬皙剛來北京時,並不會溜冰,還是明伯伯手把手的將她教會了。祝阿姨……這個時候,她一定是又要操心家裡的孩子不穿秋褲,又要操心明伯伯這麼大個人,還像個孩子一般,大冬天的在外面鍛鍊熱了就敢脫外套。這種時候,她總是要拉著喬皙的手,誇上她一句:“還是我的皙皙最讓我省心。”其實喬皙一直沒有告訴祝阿姨,就因為她的這句話,她一直都沒好意思和斑比球球它們去打雪仗。這個時候的大表哥,他在幹什麼呢?每到了冬天,他便最喜歡睡懶覺。今年的冬天,應該不會有人扯著他的耳朵,一邊罵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