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幾朵雲遮掩了大半的月光,星星稀疏的點綴著夜幕。周遭安靜,遠處疾馳而過的車輛如海面上的號角,長長地劃過。溫煦仰起頭對花鑫笑了:“你看,我就說一定沒問題的。”溫助理這是要逆天啊。花鑫無奈地提醒著有些興奮的助理:“你先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再高興吧。”溫煦左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深感意外。此次跳躍的地本來是小巷附近,時間軸怎麼把他們丟到黎月夕家小區門口了?“不管怎麼說,我們能回來就好。”溫煦決定放眼大局,不拘小局。落在這裡也好,花鑫說:“現在是2016年9月20號零點四十分……先去黎月夕家。”不用花鑫解釋,溫煦也明白他為什麼先選擇了黎月夕家,零點二十分鐘,黎月夕已經離開家門跟蹤父母,家中處於無人狀態。如此,他們可以放下竊聽其或者是監視器。溫煦跟上花鑫的腳步朝著小區大門口走:“老闆,東西放進去,怎麼拿回來?還要冒充警察嗎?”花老闆買了個關子““等會你就知道了。” 邁過一小堆垃圾,白色的塑膠袋從他腳邊飄起,緩緩地在空中浮浮沉沉。溫煦溜了眼如同虛設的小區門衛室,掉了漆的鎖頭固定著掉了漆的木門,看上去如同秋後的老樹,死氣沉沉。“這裡的管理太鬆懈了,難怪是案件頻發地段。”“地域性犯罪是不可根除的,但也沒什麼大問題,基本上都是小偷小摸。”說著話的功夫,他們熟門熟路地走向小區深處,在距離黎月夕家約有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花鑫朝著溫煦伸手,說:“把熱源感應儀給我。”“現在就用?”溫煦不解地問。花鑫朝著遠處努努嘴:“你忘了,那邊曾經有隻老鼠。”對啊!回想起老闆衝過去抓人的事情,溫煦冷不防冒了一身冷汗。或許是因為時刻形影不離的原因,溫煦壓制著的慌亂被花鑫清晰的察覺到了,他對他露出一個使人安心的微笑:“放鬆點,這個時間未必會有。總之,小心為上。”溫煦有些尷尬,逞強地挺了挺腰板:“我沒緊張。”言罷,從揹包裡取出熱源感應儀,遞給老闆。啟動,掃描,一分鐘後花鑫說:“看來,老鼠還沒出動。走吧,我們需要抓緊時間。”為了避開老鼠分秒必爭,兩個人乾脆跑了起來。這段短短的距離中溫煦一直在想——落腳時間00:40,回去的時間就是02:10。 花鑫的心裡也在想著時間,只是與溫煦想的略有不同。這一次跳躍本來是把時間點設定在01:10, 到了這裡變成了00:40, 想到這裡扭頭看了看身邊的人……花鑫真的很想問問:時間軸是你爹不成?怎麼這麼縱容你呢?“你看我幹啥?”溫煦發現了老闆直勾勾的目光, 很介意地問道。花鑫撇撇嘴:“找個養眼的看看。”“那你照鏡子啊。”“看了三十來年, 煩。”“三十來年你一直長這樣?”你虧心不虧心啊你。花鑫摸摸下巴, 咂咂舌,說:“你是不會理解我三十來年的壓力。”“你的壓力是來自於‘女人看到我都覺得沒有我好看’嗎?”花鑫挑挑眉:“溫助理,你這算是拐彎抹角打探我以前的私生活嗎?”溫煦定定地看著他, 真的很想說——是啊, 你會告訴我嗎?告訴我你以前交過多少個女朋友,告訴我你曾經真愛過誰?溫煦還是慫了, 對著花鑫無奈地搖搖頭, 說:“走吧老闆, 時間緊任務重,你別老想著玩。”花老闆慍怒:“我哪裡老想著玩了?我是看你緊張才說幾句玩笑話讓你放鬆放鬆。”溫煦推著花鑫走進樓道, 敷衍地說:“是啊是啊,有你在身邊世界末日都像嘉年華了。”被推著的花鑫偷偷地笑著。說笑只是說笑罷了,畢竟工作最重要。兩個人踏上臺階的瞬間都收斂了心思, 認認真真對待工作。——房門前,花鑫面色嚴正,又拿起熱源感應儀掃描了一遍,確定屋子裡的確沒人了, 才研究了幾分鐘門鎖,使用特殊工具很輕易地開啟了門。屋子裡一片漆黑, 只有少許的月光透過不大的窗子照進來,卻把這個家顯得更加淒涼。溫煦順手把門關好,問花鑫要不要穿鞋套。“不用,九十分鐘一到,時間軸會抹掉我們在過去時間裡留下的痕跡。物體除外。”所以,花鑫從一開始就跟溫煦強調,不能把正確時間裡的東西遺留在過去時間。但是,像是足跡、指紋、汗液這種屬於微量物證的痕跡,會被時間軸抹的一乾二淨。聽過花鑫的解釋,溫煦放心大膽地走進客廳。客廳小的可憐,傢俱也少,而且都是老掉牙的東西。溫煦看到了黎月夕描述過的那張桌子,第一次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在意過桌子,現在卻想起在這張桌子旁,黎世翔把匕首塞進了懷裡。於是,溫煦轉身走了幾步,推開黎月夕房間的門,藉著微弱的月光再看單人床,上面有被子、枕頭,他摸了摸床上的溫度。“怎麼樣?”站在門口的花鑫問道。溫煦搖搖頭:“涼的。”“涼的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