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忠波好奇地問道:“有什麼根據嗎?”溫煦搖搖頭:“這只是我的感覺。他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說得再難聽點,就是嘴上沒把門的。所以他很容易得罪人。碰上個大度的還好說,如果得罪了一個心眼兒小,還記仇還缺錢的人呢?”杜忠波聞言樂了:“你這個比喻很有趣。”溫煦沒有在意杜忠波充滿弦外之音的話,因為他的耳朵裡傳來了廖文文的聲音。“花先生以為我知道什麼?”坐在白底碎花的椅子上,廖文文冷著臉,反問對面的花鑫——你拿出當年他們挪用公款的證據來問我,你以為我知道什麼?作者有話要說:不要忽略杜杜,他可是貫穿全劇的人物。溫煦:老闆,對不起,我把人帶回家裡住。你表生氣哈。花鑫:家裡什麼時候存過胃藥了?溫煦:…… 點綴著銀色與金色星星的水吧間飄蕩著淡淡的香甜氣味,混雜在空調的冷氣中,不著痕跡地渲染出幾許暖昧。廖文文的臉色很冷,甚至連敷衍性的禮貌都吝於給對面英俊的花鑫。她坐的筆挺,單薄的身子像細弱的標杆,稍有不慎就會折斷一般。面對擺在桌子上的證據,眼睛都沒眨一下。除了最初那一眼的驚訝,廖文文再沒給花鑫半分變化。花鑫知道廖文文不好對付,如此一問並不奇怪。“廖小姐,不是我‘以為’你知道什麼,而是你知道什麼都請告訴我。”“我只知道,他們倆做了不該做的事。”“前因呢?”廖文文拿起杯子,卻沒有喝一口的意思,杯子在她的嘴邊停留數秒,又被放了回去。“遇人不淑。”廖文文如是說。遇人不淑,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回答。花鑫就此展開想象力,篩選過很多有可能的人選。“錢文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如此肯定的態度,讓廖文文誤以為他已經知道了答案。“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問我?”“知道不代表一定了解,不是嗎?”花鑫將面前的水杯挪到一邊,一雙手肘撐在桌面上,不喜不怒,平靜地望著廖文文,“我知道你不甘心,從最初到現在,你都不甘心。我需要的只是你知道的一點真相,僅此而已。”廖文文看了花鑫片刻,臉上的冷漠轟然倒塌。眼睛紅了,被淚水打溼。“錢文東……要另立門戶,因為他受夠了錢毅的管制。但是他沒有錢,就慫恿大俊和雙林去挪用公司的一筆錢,按照錢文東的計劃,這件事應該不會被錢毅發現,只要他能趕在錢毅之前,接到出國歸來的財務總監,就有能力說服對方為他保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財務總監回來的前一天晚上,錢文東出去喝酒,因為喝多鬧事,打了人。”花鑫一愣:“打人的是錢文東?”廖文文點點頭:“所有人都以為是大俊,但事實上,那天晚上大俊在我家。因為那件事,錢文東錯過了去機場見財務總監的機會,總監回到公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攏賬。當天就發現大俊和雙林做的事。”錢毅抓了程雙林和楊俊逼他說出整個計劃。倆人還硬扛著,被打個半死了也沒出賣朋友。說道這裡,廖文文冷笑了一聲:“你說是不是很諷刺?錢文東被保出去,沒等錢毅問,他就什麼都說了。”雖然這種事並不稀奇,錢文東這種小人滿大街都是,但花鑫還是覺得,當真是遇人不淑啊。在血緣關係上,錢文東是錢毅的侄子,錢毅的大哥過世後,他視錢文東如己出。兒子犯了錯,就算打斷腿,也會使勁護著。所以,到最後倒黴的只能是楊俊和程雙林。廖文文指了指證據影印件,說:“錢毅拿著這個,告訴大俊和雙林,必須有一個人給錢文東頂罪,不然的話,就去警局告發他們。那時候,他倆都要坐牢。”纖細的手指捏著攪棒,將咖啡平靜的面攪出一個小小的漩渦,漩渦轉動著,好像攪動了時間,回到了2012年。秋雨迷濛,滴滴灑灑地在雨傘上敲擊出輕快的調子。廖文文腳步匆匆,跑進樓內收了傘,熟門熟路地上了二樓,敲門聲洩露了她心中的急切。房門開啟,程雙林看到她的時候面露愧色。“大俊呢?”廖文文把傘放在門旁,在玄關一邊換鞋一邊問道。程雙林指了指裡面,沒有說話。廖文文換了鞋,直接走進了客廳,看到楊俊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再看看臉上的傷還沒痊癒的程雙林……“去自首吧。”廖文文忽然說,“錢已經被錢毅拿回去了,也不是很嚴重啊,憑什麼要受他的威脅?”“不要把問題想得這麼簡單。”楊俊苦惱道,“錢毅會告訴警察錢找到了?他根本不會這麼說。”廖文文驚訝的目瞪口呆:“怎麼可以這樣?錢文東呢?你們跟他商量這事的時候,沒留下什麼錄音啊書面證據嗎?”楊俊和程雙林面面相覷,最後懊惱地嘆息了一聲。廖文文氣得直跺腳:“你們怎麼這麼傻啊,都不留條後路嗎?他們到底是一家人,真出了事,錢毅當然只護著錢文東,你們就是兩個出頭楔子!現在怎麼辦啊?”程雙林痛苦地抱著頭,一籌莫展。廖文文走到楊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