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謝衝本能地想罵一聲“你敢”,可又知道元慈連他都打了,還有什麼不敢的。他年紀雖小,也知道面子事大。若是他被元慈打趴下的事傳出去,以後還怎麼出府作威作福?不得已,只好點頭:“我不會告訴孃親。”元慈目的達成,也如約鬆開了他。謝衝從地上爬起來,瞪了元慈兩眼,撒腿就跑了。“姐姐,我們也快走吧,我看他十有八九會喊人過來的。”正在這時候,背後卻傳來一個爽朗的男子笑聲,“怕什麼,人來了,我給你們撐腰。” 行舟元寧回過頭,微微一愣,來人竟然是衛國公府的大公子,謝檀。謝檀幼年跟隨盛敏中在書院學習了幾年,自小在盛府進出,與盛府兄妹常常玩在一處。也就是這幾年盛敏中去南方講學了,才少了來往。若是沒記錯,這場花宴後不久,謝檀便與林清訂了親。林清出身榮國公府,又是嫡出小姐,與謝檀身份相當,十分般配。“檀哥哥。”元寧乖巧地朝謝檀行了一禮,身邊的元慈似乎對謝檀的出現一點都不意外,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謝檀一身寶藍色長袍,配著腰間的玉帶極為好看。他走上前,手微微動一下,許是想如從前一般揉揉元寧的腦袋,頓了一下,似乎又覺得如今元寧已經不算小了,於是只是和煦的笑道:“阿寧怎麼不去看戲,跑到花園裡來了?”“檀哥哥家的花園好大,我到的晚了,便想多看看,一不小心就找不著路了。”“別怕,回頭我教訓一下衝兒,叫他不敢欺負你。”提到謝衝,元寧頓時無言了,跟這小霸王還是不要再見面為好。謝檀說完輕輕招了下手,剛才提著桶跑開的那個粗使丫鬟怯怯的走了過來。“你給這位小姐指一下去戲臺的路。”謝檀想了想,補了一句,“今日的事不要說出去。”丫鬟仍舊怯怯的,忙不迭地點頭稱是,朝著元寧鞠了一個躬,伸手做出請的手勢。元寧微微頷首,朝元慈望了一望,似乎沒有要走的打算。品了品方才謝檀的話,似乎是讓丫頭給自己指路,而不是給她們姐妹倆指路。難不成,他們把自己支開,還有話說嗎?她又朝謝檀那邊看了下,謝檀正看著自家姐姐,目光……若是元寧沒有重活一世,自然不會有什麼疑惑,可現在一看,謝檀那目光裡分明包含著幾分軟綿綿的情意。怎麼回事?元寧的目光立即甩向元慈那邊,元慈輕飄飄的丟出來一句話:“你先過去吧。”看這情形,竟也是要跟謝檀單獨說話了。大姐跟謝檀?他們之間……元寧沒有多說什麼,乖乖轉身跟著那丫鬟走了,心中卻掀起了翻天巨浪!大姐跟謝檀?謝檀跟大姐?前世的時候她怎麼一點都沒察覺呢?大概她前世年幼,這一次壽宴孃親並未帶她來國公府做客,而元慈本就與元柔交好,想來這些心事都對年紀相當的元柔說了,而沒對自己這個剛滿十歲的妹妹說。不過現在想起來,倒有一些蛛絲馬跡可尋。例如這次壽宴後不久,元慈便離家去了爹爹講學的書院,逢年過節才隨父兄回家一次。盛府這幾個閨女,元慈最長,元柔次之,雖說成婚的順序也是如此,但最先定下親事的,卻是元寧。記得那兩年裡,孃親為元慈的婚事日日發愁,後來有了一次選王妃的機會,卻被元柔得了去。最後還是父親出面,將元慈許配給了一位學生,此後元慈便隨夫去西南任上,一直到元寧出事,才趕回京城。難不成,當初元慈在選妃前夕生病,由元柔代替,並非只是出於元柔的謀算,而是姐姐自身也不願意參選。衛國公與皇族密切,元慈若是做了王妃,少不得要與謝檀夫婦有所接觸。以元慈的脾性,自然是不樂意的。元寧正思緒紛紛,突然左手臂被人拽了一下。好疼!她一扭頭,身後那丫鬟拉住了她的手臂。還沒發問,丫鬟便鬆開了手,緊張地指了指前方。元寧望過去,見那謝衝換了一身齊整的衣裳,沿著走廊往戲園子裡跑去了,身後還跟著兩個個頭差不多的跟班。看這小霸王的氣勢,準是想進去找她和姐姐算賬的。“姑娘,奴婢告退了。”再往前走,就出了花園了,那不是這個粗使丫鬟能夠去的地方。元寧點頭,往謝衝跑過來的反方向走去。她可不願意再碰到這小霸王,惹得一身不自在,只尋一個清靜地方坐一坐,待戲唱完了再跟眾人匯合便是。再則,大姐與謝檀這事也得細細捉摸一番才是。重生醒來,元寧原是想著這一世決不讓元柔搶了姐姐選妃的機會,讓最後登上後位的人變成大姐。可若是大姐原本心裡就裝了謝檀,縱然她能阻止得了元柔,也沒法改變大姐的心意呀。對元寧來說,要求的不過是這一世平平安安,也不是非要讓大姐去爭什麼王妃。只是,上輩子謝檀定親在這次壽宴後不久,說明國公府早就屬意了林清,以元寧現在的本事,要讓國公府改主意,恐怕比阻止元柔當王妃更難。“沒想到國公府的花園竟然佈置得頗有江南園林的風格。”飄進元寧耳朵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