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搖了搖頭,“等我想好了告訴你。”元寧一愣。她以為,陸行舟會說,等回家了告訴自己。沒想到是要等他想好。但既然他這麼說了,元寧便不好多問,只得應了聲“好”。 元寧坐在窗前的貴妃榻上, 手裡拿著牙籤扎葡萄吃。如今過了妊娠初期, 早先那些反應都已經沒了,元寧的胃口好得出奇,一頓能啃一個豬肘子, 還是元康提醒了幾次叫她不要貪多, 以免腹中的孩兒長得過大。元寧聽著奇怪,腹中的孩兒可不要長得壯實些才好嗎?不過她素來是信服元康的, 日常的零嘴兒就換成了水果。正吃著,底下人便來報:“夫人,衛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和盛府五姑娘的馬車已經到了。”“快請進來。”說罷,仍舊懶洋洋地倚在貴妃榻上。都是自家姐妹, 不用迎啊接的這些虛禮。沒多時, 絲絛便引著元慈和元淳進來。元寧見到她們,自是高興,忙喚人拿點心過來, 又寒暄道:“玉哥兒呢?今兒怎麼沒把他帶出來?”“他如今會爬了, 鬧騰得很, 到你這裡怕擾你清淨。”說起玉哥兒,元慈臉上的笑意怎麼都抑制不住,口中責罵著, 卻滿心滿眼都是愛。“我這院子只我一人住著, 就是太清淨了,巴不得玉哥兒來熱鬧熱鬧。”“等你肚子裡這個出來了,到時候你想要清淨都沒地方!”元慈說著, 便盯著元寧的肚子:“你不是才三個月的身孕麼,怎麼肚子這樣大?”“大夫也不知道,說許是我顯懷,還說可能是雙生子呢!”元寧急忙打了個哈哈。見元慈一直盯著自己的肚子,急忙轉頭又看著元淳。“淳兒,這是新進京的砂糖橘,你嘗一個。”元淳如今是個大姑娘了。她在盛府一直是外室女的身份,但她性情溫婉,素來有一種淡泊寧靜的氣質。元慈跟元寧說話的時候,她就坐在旁邊,微笑著聽她們說話。元淳乖巧地點了點頭,拿起橘子,剝了一半,遞給元慈,“大姐也嚐嚐。”“元惠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出來?”“三姐還不知道吧?”元淳臉龐微紅,“四姐剛定下了親事,如今正忙著在家裡繡喜帕。”龍氏過來探望元寧的時候,說過正在給盛元惠相看人家,當時提了幾戶,但都沒有特別滿意的。元寧這陣子沒出門,還真不知道已經定下了,“噢?定的哪一戶人家?可是鴻臚寺卿的小兒子?”元慈搖了搖頭:“你可還記得大伯母那個侄子?”韓氏的侄子?元寧恍然大悟,又覺得難以置信,“那個軍戶的兒子?”“就是他。你呀,別一口一個軍戶的兒子,人家有名有姓的,往後都是一家人了,得改口,叫妹夫。”“我又不知道他叫什麼嘛,”元寧吐吐舌頭。其實元寧跟著盛敏中在邊關的時候見過那人,但因他是外男,並沒有正式引見,元寧對他的印象不錯,但姓名卻是不知了。又驚訝道,“怎麼定了他呢?大伯就那麼喜歡他?非要嫁個女兒給他?”元淳在一旁忍俊不禁,捂嘴偷笑:“三姐,四姐夫叫夏明州。”夏明州是韓氏亡夫大哥的兒子,夏吟秋的堂兄。“不是大伯非要嫁女給他,或許是緣分到了吧。”元慈道,“夏明州去年立了軍功,拔擢為千戶,上個月正式調到京衛,來京城之後,到盛府走了一趟,替大伯帶了家書和東西,柳姨娘跟人家說了幾句話,就看上了他,央著娘去撮合。”元寧回憶了一下記憶裡的夏明州,相貌堂堂,身材魁梧,雖說黑了一些,長相卻是俊美的。“柳姨娘也就罷了,元惠怎麼肯?”盛元惠雖是個庶女,卻自來心比天高,夏明州是盛元柔看不上的人,她怎麼肯?元慈和元淳自然都明白元寧的意思。卻是元淳柔柔的說:“四姐一開始聽柳姨娘說的時候,是不願意的,我便告訴她我跟著爹和三姐見過姐夫,爹對他讚不絕口的。四姐便跑去問了爹,爹說好,她就同意了。”“哦?她怎麼問的?”“四姐,嗯,她問爹,嫁給夏明州是不是好親事?”“噗。”元慈聽到這話時正在喝茶,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倒也只有她,能幹出這種事。”元寧問:“爹怎麼回答的?”“爹說,夏公子秉性純良、有勇有謀,前途無量、可堪良配。”盛元惠是柳姨娘教匯出來的,行為做派都帶著一股小家子氣,但她和柳姨娘都知道好壞。柳姨娘吃準了龍氏的心性,討好了龍氏就能過上好日子,盛元惠知道盛敏中是盛府裡最正直公允的人,盛敏中說是好親事,那肯定是好親事。元寧覺得,盛元柔從來都看不起柳姨娘母女,但在元寧心裡,盛元柔遠不如柳姨娘母女智慧。“這幾年的喜事一樁接一樁的,眼瞅著一個個都要成家了。”元慈說著,伸手戳了戳元淳的腦袋,“下一個就是你了。”元淳的臉漲得通紅,“我還小。”“小也不小了,就我們府裡那一位,可把婆婆愁壞了。”衛國公府裡能讓衛國公夫人犯愁的人,只有一位。“謝衝又怎麼了?不是考中進士了麼?”“可不就是中了進士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