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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愚鈍,請母后明示。”“你哪裡愚鈍了,都學著宮外下作的妖婦給人送羊腰子陪爺們洗腳了,還敢說自己愚鈍?”柔淑一怔,旋即說不出話:“兒臣……”其實這陣子她幾乎沒有與謝衝有來往,不是她不想,而是謝衝幾乎都不搭理她。但昨天晚上謝衝忽然過來找她,說皇后賜他在棲鳳池沐浴,叫她一起去玩,再準備點酒菜,特意說想吃烤羊肉和烤羊腰子,她一時高興,就叫人備了。兩人說了會兒話,謝衝便叫她一塊兒踩水玩,她得意忘了形,以為謝衝真對自己不一樣,便脫了鞋襪與他一同玩起來。沒想到……謝衝……居然算計她?可是為什麼?難道她對盛元寧做的一切,謝衝知道了嗎?是了,他想給盛元寧報仇,但他沒有證據指證自己,便利用自己急於求成的心情和皇后對他的偏心。柔淑到底還有幾分聰明,什麼也沒再說,只以頭觸地,朝皇后重重磕了個頭。“兒臣求母后責罰,只求母后繞過劉昭儀,此事昭儀並不知情。”“知情也罷,不知情也罷。總歸你是她肚子裡跑出來的,上樑不正下樑歪,本宮饒不了她!”柔淑已經伏地跪著,不再說話。皇后冷笑一聲,叫外面掌嘴的太監停了手。“你們心裡在算計什麼,本宮清清楚楚,滾出去,別礙著本宮的眼。”柔淑默默起身,站起來走到外面,與劉昭儀一同跪著。謝衝此時已經收好了東西,帶著小太監往宮外走去。柔淑抬起來,與謝衝視線相接。謝衝目光幽深,像一面鏡子似的,彷彿令柔淑身上的陰暗無所遁形。柔淑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絕望地斂下了眉。謝衝輕蔑地收回目光,毫不猶豫地從她旁邊走過。只覺得她今日之苦楚尚不及元寧之萬一。從前謝衝身邊有個伺候洗漱的小丫頭,有一天晚上,謝衝玩得累了,那丫鬟便打了水給謝沖洗腳,一邊洗一邊按。謝衝覺得暢快,便由著她給自己按。那丫鬟索性讓謝衝躺下,慢慢地給他捏著。正好衛國公夫人過來看兒子,見到這一幕時頓時大發雷霆,當即叫人將丫鬟拖出去亂棍打死。此後伺候洗漱的活都換成了老嬤嬤。謝衝進宮前,聽到謝檀的同窗好友勸他大婚之前多吃些羊腰子,謝衝本著關愛哥哥的想法叫衛國公夫人給哥哥多備些羊腰子,被衛國公夫人好一頓打罵,追著問是誰教他的。由此,他知道洗腳和羊腰子都是母親不喜的東西。母親跟皇姨母是姐妹,母親不喜,皇姨母當然也不會喜歡。謝衝想,洗腳加上羊腰子,柔淑應該永遠在皇姨母跟前抬不起頭了。 秋去春來, 夏去冬來, 一年又一年。柊山書院的青石小路上,幾位年輕的青衫書生正在沿著石階而上。十日前鄉試放了榜,他們都是新晉舉人。“這次秋闈鄉試, 咱們書院一共有十七人參試, 就有十三人中了舉。”“十三人?那不是比江南,當今天下還是首推盛先生。”“要是明年會試前能得盛先生的指點,那必是十拿九穩了。”陸行舟聽著他們的談論默默地垂下眼睛。三年了,元寧跟著她爹離開京城已經三年了。他陸陸續續收到過元寧幾封信,信是寫給他和元康的,他知道她去了江南,去了南詔,又往北面去了巴蜀,最後一封信就是從巴蜀寄過來的,說馬上要出發前往漢中。在她的字裡行間,他讀得出她的歡欣雀躍,卻又忍不住想,這丫頭竟是一點也不想回來了。“咦,前邊是站了個姑娘嗎?”“好像 真是一位姑娘,難不成山長請了位貌美的姑娘來指點咱們?”陸行舟漫不經心的聽著他們說話,並未抬眼去看稀奇。“這姑娘,真美!”“美,真美,宋兄,她好像在看我們。”“陸兄,陸兄,你倒真沉得住氣,見到如此佳人都無動於衷。”美人,能有她美嗎……腦中頓時浮現出一張皎潔如月的臉龐。她生的嬌俏可人,一顰一笑都生動極了,若是生了氣,不消她說話,只要一瞪眼,一撅嘴,他便恨不得把心也捧給她。當初她走的時候,這種感覺還不明顯,日子久了,陸行舟愈發的悔恨起來,就不該讓她走,即便要遊歷天下,也該是他陪著。“陸行舟。”陸行舟微微一愣,有些恍惚,旋即自嘲地笑起來。他竟已經想她想得幻聽了麼?然而走在他前面的幾位書生都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眼中竟是揶揄和豔羨。陸行舟頓了頓腳步,這才看向路邊。元寧就那麼俏生生地站在路旁。她穿著一件十分尋常的天青色衫子,一頭青絲隨意地綰了個髻,從頭頂上斜斜地垂了一縷下來,顯得身上沒有一丁點的首飾,襯著背後蒼翠山色,整個人宛如天街小雨一般潤如酥。陸行舟自然也酥了。元年抿了抿唇,這傢伙,自己都喊他了,他還不理人!旁邊好事的書生按捺不住了:“這位姑娘,你認識陸兄?”“陸哥哥與我哥哥是至交好友,我們自然是認得的。”元寧大大方方地衝他們一笑,指了指上面的山房,“你們快去吧,我爹和唐先生都在等你們呢!”“敢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