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我說錯了話,得罪了,陸……”她特意咬重了最後兩個字,“哥、哥。”陸行舟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笑意。“走吧,去我哥那裡。”“嗯。”元寧走在前邊,陸行舟落後她半步。“江太醫怎麼說?”這問話一出,元寧剛剛才飛起來的一顆心又沉了下去。“江太醫只說無性命之憂,可手到底能不能長好,他沒說,只說十日後再看。”事情的大致經過,陸行舟已經知道了。被百年沉香木壓住,能保住性命已屬難得了。“陸哥哥,你說我哥的傷泓濟大師有辦法嗎?”陸行舟道:“治療骨傷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方法,最好的辦法就是養,玉參斷續膏已經是最好的藥材。只不過……”聽他話鋒一轉,元寧頓時又緊張起來:“只不過什麼?”“若一個人養的時間太久了,很可能連手帶人一起養廢了。”元寧忽然想起了韓氏的那一番話:能不能恢復全憑他的心志。哥哥應當是可以的。元寧默默地想。因說著話,兩人很快就來到元禎的院子外面。元寧想起先前謝衝來時,被院子裡眾人圍觀的情形,瞥了一眼身旁的陸行舟,忽地就打起來退堂鼓。若走進去他們又拿謝衝的事來取笑自己可怎麼好?都是自家人還好,若是拿到陸行舟跟前說……元寧便止住了腳步。“我大哥和二哥都在裡面,你進去吧,我先回我院裡了。”也不等陸行舟回答,就自顧自地跑開了。陸行舟目送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便覺得她實是該快些長了。 點茶“娘娘, 新茶已經點好了, 我給您配了三種茶果。”坤寧宮中,元柔捧著一個銀盤,躬身站在皇后身邊。那銀盤上擺著一個翠綠的玉質茶杯, 裡面的茶水澄澈, 飄著雪的空靈氣息。旁邊還有一個小碟子,裝著三種顏色的茶果, 每一個都很小巧,卻異常的精緻。皇后面含春風,從銀盤上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又吃了一塊紅色茶果, 神情愈發滿意。“說起來這茶和茶果都是我平日裡用慣了的,怎麼到你的手裡,就更有味了呢!”元柔將銀盤交給旁邊的宮人, 笑著回話:“這泡茶的水是初一那日我一早去梅花上採的, 放在家裡足足養了一個月, 雪和梅的精氣只融成了這一杯茶。能給娘娘點茶,也是那梅間積雪的造化了。”“難為你有這份巧思。這宮裡一向不缺好東西,只缺有心人。”一旁的繪春忙笑道:“娘娘可真夠偏心的。”“本宮怎麼偏心了?”“您要誇元柔貼心, 誇便誇了, 偏把我們都罵上了,敢情我們都是沒心沒肺的人了!那是不是該請罪了!”皇后哈哈一笑,“就你心眼多。”元柔亦是笑:“繪春姑姑那是七巧玲瓏心, 最是妙人兒,這才能在娘娘身邊一直伺候。”她們三人有來有回的說著話,身旁陪著的柔淑、玉嘉等幾位公主插不進話。尤其玉嘉心情複雜。一開始她打心眼裡瞧不上盛元柔,後來盛元寧失了寵,她心裡痛快,但也沒拿盛元柔當回事。等到盛元柔正式進了宮,憑一幅畫得了皇后的喜歡,她也沒怎麼轉變態度。畢竟討好皇后的人很多,盛家到底是失了寵,盛元柔又能如何呢?誰知這十幾日以來,皇后竟越來越喜歡盛元柔。不止早上請安的時候會留她說話,下午也有召她陪伴。如今不止聊天,連喝茶備果都要盛元柔服侍。玉嘉瞧著盛元柔說話也沒多特別,自己也常常說話捧著皇后捧著繪春,怎麼皇后就只喜歡聽盛元柔說話呢?“娘娘,慶國長公主和梁國公夫人到了。”聽到通稟,皇后這才停了閒聊,宣她們進來。慶國長公主作為當今聖上唯一還活著的親兄妹,在宮中待遇極高。即使是皇后,也不會在她面前擺架子。梁國公府也是四大國公府之一,聲勢雖不如榮國公府和衛國公府,但因執掌漕運衙門,也是不容小覷的。原本皇后親近的衛國公夫人和榮國公夫人因著近來這些事極少進宮,倒是梁國公夫人來得更勤了。“皇嫂。”“賜坐。”慶國長公主坐上首,梁國公夫人緊隨其後。“妹妹,洛川可好些了?”“已經大好了,原就不是什麼重傷,只是摔得腫了些,她自小就愛舞刀弄槍的,這點皮外傷不礙事。”皇后笑道:“本宮就喜歡洛川這樣大氣的姑娘。宮裡的公主們,除了嫁出去的昭文,別的都太柔弱了些。”“她這脾氣,就是要強,非要去騎什麼汗血寶馬!有時候我說她,她也不聽。”梁國公夫人道:“郡主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做孃的也可少操心。”“哪裡的事!她這樣橫衝直闖的,我操心更多,放眼京城,連個上門提親的人都沒有!”皇后思忖:“洛川就要十六了,是該尋個人家。”慶國長公主故作為難,只是不語。梁國公夫人與她親厚,知她心中所想,便道:“不如就請娘娘給洛川指一門婚事。你要有中意的人家,也可跟娘娘說一說,娘娘母儀天下,自能替洛川拿主意!”“我倒是中意,可我那倔女兒不中意!”皇后卻不接話,含笑不語。關於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