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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這時候就出了岔子。洛川落座的那一剎那,汗血寶馬彷彿遭受雷擊一般,忽地揚天長嘯,前蹄高高離地。好在洛川騎術不差,反應也夠快,登時緊緊抱住馬脖子。周遭的馴馬師立即握住手中的套馬杆上前,預備將馬套住。可汗血寶馬並非人工培育,幾乎都是從野外捕捉,即使在大宛,要套住一匹汗血寶馬,至少也要出動四五十名經驗豐富的騎手圍剿。此時寶馬見馴馬師上前,很快瞧出了空檔,凌空一躍便出了包圍圈。好巧不巧的,那馬竟然馱著洛川衝著元寧這邊衝過來。周遭的貴女們頓時大驚失色,四散奔逃開去。元寧起初還強自鎮定,然而她不知被誰絆了一腳,跌倒在地。眼見得那馬越來越近,她亦慌不擇路,驚惶地爬起身跑起來。只是已經遲了。就在馬蹄快要落下的一剎那,有人飛奔而來,高高躍起揪住馬的髻頭,將馬狠狠往右邊一拉,汗血寶馬遭此大力,頓時往右邊一偏,前蹄跪了下去,哀鳴不止。另一人身形輕晃,衝過去將元寧抱到了一旁。而馬背上的洛川郡主,受此晃動,整個人從馬背上跌了下去,正好摔落在元寧面前。後面的馴馬師一擁而上,將汗血寶馬死死套住。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元寧幾乎要以為自己命喪馬蹄之下。等到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陸行舟的懷中。她緊緊攥著陸行舟的領口,感覺心噗噗直跳,驚魂未定。陸行舟不發一言,只是抱著她。他的手臂沉穩有力,不需要多餘的動作,也能莫名讓元寧逐漸安定下來。元寧仰著頭,看著他的下巴。他臉上神情瞧著與平常無異,只是深不可測的目光裡少了平日裡慣常的審視,多了幾分柔柔的擔憂。陸行舟,你又救了我一次。元寧仰著臉,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她只在牙牙學語時這麼咧嘴笑過,等到大些懂事了,龍氏便教她,要抿唇笑,最好是掩面笑,這樣方不失優雅和矜持。但這一刻,她破天荒地對著一個男人咧嘴笑了。反正她更醜更狼狽的模樣,陸行舟都看過了,無所謂。“人沒事吧?”“沒事。”陸行舟將元寧放下,元寧落了地,扯著陸行舟的袖子站穩,這才看清詢問的人是晉王。方才正是他跳出來,以臂力制住了驚馬。元寧與晉王的目光短暫接觸後,迅速低下頭:“多謝王爺相救,我沒事,就是不知郡主是否安好。”早有宮人在 耳光馬場本就在宮外, 一條直路往著萬壽宮去, 走得很快。路上柔淑和謝衝一直在說話,他們彼此熟絡,議論起宮裡的人和事就停不下來。元寧在旁邊默默聽著。一則她搭不上話, 二則她也不太想搭話。方才上馬車時, 謝衝彎腰給她撣灰的動作一直在她眼前晃動。謝衝是懵懂少年,但元寧不是。她明白像謝衝這樣的公子會彎腰替另一個人撣灰意味著什麼。也並不是現在才明白的, 以前打了主意要嫁給他,雖未主動去討好他,卻一直由著他靠近自己。但現在卻不可以了。姐姐是一定要嫁到衛國公府的,姐姐嫁了, 她自不可能再嫁。元寧心中不覺得失落, 只是暗想當初覺得嫁謝衝是權宜之計,如今看來謝衝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頑劣的外表下也有溫柔的舉動。可惜他們無緣。趁著謝衝還小, 沒什麼明確的想法, 應當早些疏遠免得麻煩。馬車裡備著茶果, 元寧拿了一塊蜜餞,慢慢啃著,等啃完了, 馬車也停下來了。原來是有人攔了馬車。“這邊的路不通, 工部正在修繕萬壽宮,你們繞路吧。”只聽車伕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攔柔淑殿下的馬車!”對方並沒有被柔淑的名頭嚇到, 甕聲甕氣喝道:“我們也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行事,魏公公也派了人在這邊守著,公主要是想進去,得拿娘娘的對牌才行。”柔淑在馬車聽到是皇后的命令,頓時露了怯。“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我去看看,你們倆在這兒等著。”謝衝不信邪,起身跳下馬車。“你可別鬧事!”柔淑趕緊道。元寧在馬車上微微挑開車簾,頓時捂住口鼻。遠遠就看見萬壽宮正在修繕中,工人們正在忙著做工。雖然還剛剛立春,冷得不行,但工地上許多人都是赤膊做事,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木料和油漆味,又混合著一種汗臭味。是她原先想簡單了,這種地方不適合姑娘來,更別說還拉上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