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竊喜,順勢將手釧往回一拉,誰知陸行舟手指一勾,將手釧另一頭緊緊拉住。兩人就像拔河似的拉住那串紅珊瑚。“喂!”元寧忍不住低吼了一聲。陸行舟面色無波,甚至都沒有看元寧,輕飄飄地飄出兩個字:“求我。”元寧的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恨不得跳起來揍他。可又實在放心不下那手釧。手釧不在身邊,簡直就是一個不定時爆發的隱患,誰知道哪天會被皇后挑錯。她只好按耐住性子:“求你還給我。”陸行舟稍稍側過頭,看著她氣鼓鼓的臉,氣定神閒道:“這是求人的態度嗎?”元寧深深吸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似乎沒人在看著自己,往陸行舟那邊稍微湊了湊:“陸公子……”眼見得陸行舟的目光凌厲起來,她趕緊改了口:“陸哥哥,求你還給我。”陸行舟唇角一彎,鬆了手。元寧忙把手釧從桌子底下拿出來,將手釧緊緊握住,心頭的巨石終於落了地。此時涼棚裡的人突然全都站了起來,跟著太子往外走。元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陸行舟也起了身,只好跟著陸行舟一起走出去。到了外邊,才發現太監們已經將馬備好了。太子領著頭,幾位皇子一齊上了馬,元寧霎時間覺得眼前一亮。本朝開國已經兩百餘年了,雖然時有紛爭起伏,但龍脈不斷,國運穩健。加之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後宮中人除了皇后以外,皆不看出身,能夠選入後宮的女子都是天姿國色。這麼一代一代的累積下來,皇子皇女們皆出落得有模有樣。一馬當先的是太子陳瑛。太子雖不是皇后嫡出,但生母也是名門血脈,何況自幼便以立儲,太子縱然不是風華絕代,也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帝王氣度。因著皇后嚴苛,太子的性子極為寬厚,即使偶有下臣或皇弟言語衝撞,也能一笑置之。緊隨其後的晉王陳玹。他的母親戴貴妃早逝,一直是養在坤寧宮的,因此與太子最為親近。常伴儲君之側,陳玹養成了謹言慎行的習慣,兩道劍眉豎起一種生人勿近的威懾。按著皇家規矩,皇子在成婚時才封王開府,但陳玹前年在邊關立下軍功,太子特意為他早請了王爵。元寧在前一世曾與陳玹有過一次來往,但她直到臨死前,才從秋月口中知道陳玹對自己念念不忘。此時看到他,不禁有些無奈。算起來她上一世能死得那麼慘,也有陳玹的功勞了。皇三子陳瑔尚未封王,他年紀小些,出生時儲君已立,他又非出在中宮,因此早早的過上了閒散日子,每日種花養草,京城裡的人都叫他花鳥王爺。他不善騎射,此時在馬上緊握著韁繩,顯得有些緊張。但元寧卻知,他並不似外表看著這般純良。皇四子陳珂與元寧年紀相仿,還是少年意氣的時候,臉上掛著與謝衝一般的頑劣。元寧對他最熟知的事,便是謝衝將他揍了,卻未受懲罰。在幾位皇子身後,還有十幾個皇親貴眷。原本這樣的場合,衛國公府和榮國公府都要來人的,只是如今他們都在萬壽宮做苦役,當然來不了了。元寧扭過頭,見陸行舟也已經跨上了他的汗血寶馬。他人長得高,馬也比尋常馬匹更高,雖然落在眾人身後,依舊是最顯眼的一個。元寧心下忍不住有些好奇。這樣的風頭倒不是陸行舟一貫的風格了。“今日天氣不錯,所以我特意叫弟弟妹妹們出來騎馬,什麼都不講究,大家玩得痛快就行。”太子說罷,又對身邊的三位皇子道,“咱們先圍著馬場跑幾圈,熱個身。”“就依皇兄所言。”幾聲應答之後,眾人便一齊衝了出去。正在這時候,有人從後面拍了拍元寧的肩膀。 牆角元寧的身子本能地抖了抖, 猛然回過頭, 朝後退了一步,才看清謝衝略帶驚愕的臉。“你怕什麼?”他沒想到元寧反應這麼大。元寧忙低了頭,待心緒稍安, 才抬起眼, 仔細看著謝衝。或許真是在浣衣局磨礪了心性,眼前的謝衝絲毫看不出往日的頑劣之氣, 目光恬靜,變得十分柔和。“你怎麼來了?”“太子哥哥派人叫我來的。”想了想,謝衝又道,“太子哥哥只說帶我出來。”這個元寧當然明白。皇后心疼謝衝, 太子此舉, 也是為了向皇后盡孝。元寧見謝衝一直站在自己身後,既不說話,也沒離開的意思。便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只能乾巴巴的說:“柔淑的姐姐昭文殿下回宮了, 她們在那邊聊天呢!”“喔。”謝衝顯然興趣不大。元寧又道:“殿下他們已經騎馬去馬場裡面了。”“我知道。”實在聊不下去。元寧默然, 轉回頭,默默站著。“咦,是衝兒嗎?”正尷尬著, 便有一聲親切的問候傳過來。元寧回過頭, 便見七八位公主簇擁著一個美豔女子走過來。柔淑、玉嘉和洛川也在其中,便知是昭文公主,元寧忙低頭行禮。“二姐姐, 她叫元寧,是母后特意點了她進宮來陪我的。”柔淑見狀,便笑著走過來牽住元寧的手,“父皇和母后都很喜歡她,還封她做了松陽縣主。”玉嘉在旁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