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眼下想跟盛家議親,非得中狀元不可。狀元可不是一般的難。鄉試、會試、殿試都必須點做頭名。前兩式還可以憑著真才實學,最後的殿試,完全是憑皇上的喜好,能不能中,實屬運氣。趙琰聽完陳氏這一長串話,心裡倒紓解了許多。“娘,無需擔憂,孩兒一定會把這個兒媳婦娶進門的。”這一世,定與前一世不同。 撲蝶初四很快就到了。一大早, 冰冰和楚楚便開始為元寧進宮的行頭忙活起來。因是宮裡的撲蝶會, 不可穿得太素淡,加之為了應景,特意選了新作的月白蝶紋束衣和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元寧本想再外搭一件刻絲銀鼠褂就好, 楚楚勸著她在裙子外面罩一件銀紋蟬紗絲衣。“那就依姐姐的罷。”元寧如今對楚楚和冰冰在穿衣打扮方面的功夫甚為信服。剛開始的時候她們倆有時候選的衣裳畫的妝容有時會流於輕浮, 但她們跟著元寧的時間久了,還進了一趟宮, 如今的搭配越來越好,既貼合元寧的縣主身份,又能突顯元寧的美。竟然不知不覺有些依賴她們了。想到她們往後要走,心裡有些不捨。“兩位姐姐, 對將來可有什麼打算嗎?”冰冰笑道:“我倆浮萍一樣的人物, 都是託著公子的福方能安身立命,我們沒什麼打算,一切聽公子的安排。”她們倆口中的公子, 一向只指元康一人。看著這倆天仙一樣的人物, 元寧頓時感慨大哥的好福氣。做妻子應是不行, 有這樣一對美妾不知要羨煞多少人。“那我大哥可對你們說過什麼?”“前幾日公子來說,等將來他的酒樓開起來,便要我和冰冰去酒樓那邊幫忙。”元寧這陣子去湖邊小樓, 都是見元康跟元禎在商討書院的事, 沒想到他還真有閒心去管酒樓,因奇道:“大哥這酒樓真能開起來嗎?”楚楚一邊將一根綴著拇指大的渾圓珍珠金簪戴在元寧梳好的頭髮上,一邊說:“我問著也是八字沒一撇, 不過公子想做的事,肯定是能成的。”“那是,公子連酒樓的名字都取好了。”頓時好奇了:“噢?叫什麼?”“說是叫尋歡酒樓。”尋歡酒樓?元寧捉摸著,尋歡兩個字,聽著可不怎麼妥。不過大哥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覺得好的,肯定就好了。“等酒樓開起來,兩位姐姐就有去處了,這陣子委屈你們給我做丫鬟了。”“姑娘哪裡的話,我們什麼出身。姑娘肯讓我們近身伺候,已經是我們的造化了。”“就是。”冰冰附和道,將上次謝衝送的和田暖玉掛在元寧腰間,“今日雖有陽光,可風還冷著,俗話說春捂秋凍,姑娘還是把玉掛上吧。”這玉著實是個好東西,什麼時候摸著都是暖暖的。“不妥,若是碰到了他……”這種場合,謝衝極有可能也去。楚楚道:“那就裝到香囊裡去,既可保暖,又不怕被人瞧見。”“好主意。”也不等元寧說什麼,冰冰便把那和田暖玉從元寧腰間解下來,放進她的香囊裡。妝成,元寧這才出門上了馬車。進了宮,她並未自行前往御花園,先去柔淑公主的沁芳閣問安。她來得早,柔淑還在梳妝,便先候在廳裡。約莫等了半個時辰,公主才從樓上下來。柔淑公主雖說性格活潑開朗,但長得十分嬌弱,今日她穿了一身嫩黃色的裙衫,襯得顏色極好,愈發惹人憐愛。“殿下真美。”柔淑抬眼打量了元寧一番,搖了搖頭,“還是你更美。”說完,伸手摸了摸元寧的紗裙,嘆道:“你的衣服怎麼都這麼好看,這紗裙罩在外面,看著跟仙女似的。”“殿下什麼好衣服沒有,我這只是菱紗,摸著粗得很。”“是有點扎手,不過,很好看就是了。”說罷,柔淑又問,“你哥哥好些了沒?”“多謝殿下關心,已經穩定了許多,總歸是得慢慢養著。”“那就好。我想著父皇那邊已經賜下了許多東西,我這裡的東西也不會比父皇的更好了,便沒派人去,你不會多心罷?”“元寧不敢!自打第一次進宮,元寧就多得殿下照拂,若非殿下,恐怕在宮中寸步難行。”柔淑聽得開心,伸手又拉了拉元寧的紗裙,不經意的就碰到了她的香囊。“怎麼是熱的?”元寧道:“因著天涼,放了一塊暖玉在裡邊。”“如此。”柔淑溫和一笑,“我還特意給你準備了一個香囊呢?誦書,拿過來。”便有宮人捧著一個紫色錦囊上前。柔淑拿了錦囊,把元寧腰間的取下來,只將暖玉拿出來放進紫色錦囊裡,然後掛在元寧腰帶上。元寧吸了吸鼻子:“這香味好特別。”“這可是西域來的奇香,母后賜給我的,我分了些出來給你。你知道曼陀羅花嗎?這就是曼陀羅的花粉跟其他一些香料混著做的。”“曼陀羅花?我只在書上看過。”“這花可香了,今兒在御花園就有一棵。其實西域送過來好幾棵花樹,不過他們說這花的香氣有毒,聞一點沒事,所以不能放多了。”柔淑臉上露出幾分狡黠,“我實在是喜歡聞這味道,可又怕中毒,才把香囊分成兩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