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結束後,廖馮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愁眉苦臉的一大屋子人,面面相覷。關上房門一直談了一整天,眾人終於艱難地做出了決定:同意交換。空島基地由於病毒爆發,已經脫離正常工作很久了,堅守陣地的工作人員勉強維持著能流的傳輸,但仍然有大面積的城市受到波及。目前正在執行的一共有十個區,其餘的有四個區被迫停止,四個區處於正常間隙階段(包括十八區)。如果真的出讓了空島的所有權,廖馮也不能立馬就上手吧?自能源生物體的製造過程怎麼也要熟悉一段時間才行吧?人們只能這麼安慰著自己。能源短缺,藥物稀少,病毒肆虐……人類總不能坐以待斃地等待末日到來。在簽下這個屈辱協定之前, 序幕已經6個多小時了。梁二在大樓門口徘徊著,他從大太陽的中午一直等到了天黑,梁簫還沒出來。通訊儀上上百個電話,沒有一個打通了的。他不知道所謂的談判是什麼東西,他只知道她已經有6個小時沒有訊息了。只要一刻見不到她,他就撓心抓肺地難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們才經歷了長久的分別,現在只要一秒鐘見不到她,他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他甚至懷疑梁簫被綁架了,被害了。可是她叫他放心,叫他等著。如果不是有這句話,他幾乎要拖走這些警衛然後破門而入了。門口的警衛一開始很戒備,到後來乾脆無視梁二了,一會兒走一會坐,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瞪眼,就是個瘋子。整整一個下午,梁簫都沒出來,或者說,壓根一個人都沒出來,梁二蹲在門口,像一隻被人遺棄的流浪狗。路燈陸陸續續亮起來的時候,一輛車在他不遠處停下,隨即有女人的腳步聲傳來,他驚喜地抬起頭,向來人望去。……不是她。又高又胖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他失望地低了頭,連耳朵都要耷拉下來了,卻聽見那腳步聲“咯噔咯噔”,離他越來越近。他抬頭望過去,那女人站在他面前,臉上想笑又不笑的神奇顯得格外扭曲。他站起來,緩緩後退了一步:“幹什麼?”廖馮看了一眼他放在身側的左手,果然跟梁簫戴著同樣的指環。“你叫什麼?”廖馮明知故問。梁二警惕地盯著她,沒有回答。“你跟梁簫是什麼關係?”她又問。聽到梁簫的名字,梁二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你是誰?什麼意思?”他沒有見過廖馮,而過分年輕的面容也讓他無法聯想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身上。他此時的樣子像極了護食的野狗,呲著牙準備嚇退對手。廖馮自然不會害怕,她一步欺上前,緊緊地把他按在柱子上:“怎麼?害怕了?”她穿著高跟鞋,個子跟梁二差不多,她在他耳邊吹氣道:“你的梁簫在我手上,你要不要跟她換換?”梁二冷著臉,馬上就要用能流把她扔出去時,她忽的退後一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邊整理裙子邊說道:“說著玩呢,你還當真了,真可愛!”門口響起一陣紛雜的腳步聲,廖馮衝他曖昧地笑笑:“我走了,下次再見!”梁二根本沒有心思管她,在聽到腳步聲的一剎那,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梁簫。他撇下眼前這個不懷好意的女人,三兩步就衝了上去,一把抱起了那個期待已久的人。梁簫聽了一整個下午的討論,腦袋都要大了,一出門,熱風吹得她差點就地絕倒,冷不防被梁二這麼一抱,她滿眼金星,差點把中午吃得飯都吐出來。“好了好了。”她在空中轉了好幾圈,終於被放下來。“不好。”梁二抱著她不肯撒手,“我以為你回不來了。”梁簫推他的手頓了頓,任由他又抱了三分鐘。“走吧,渾身都是汗,趕緊回家洗澡。”她被帶走的時候車也沒開,只能跟梁二打車回去。“她跟你說什麼?”上了車,她問梁二。“誰?”“廖馮。”“她就是……”“嗯。就是她。”梁二吃了一驚:“她問我是誰,跟你是什麼關係。”梁簫冷笑一聲:“她不可能不認識你。她跟賈島是一夥的。”梁二沉默了。那她這是什麼意思?見到他時滿臉驚喜的、糾結的、如釋重負的表情,絕對不是因為他逃出來了。“可能她以為我死了。”他沒頭沒腦地說道。畢竟湖底那麼深,還在水裡泡了這麼久,普通的金屬人肯定扛不住,所以他們後來根本沒有出來找,興許就是以為他死了吧。梁簫握緊了他的手,表情嚴肅起來。看來他們要小心了。————疫苗投放的訊息在當天夜裡就傳了出來。第一批投放的地點當然是a市,針對iii型費達病毒的治療方案也迅速地在市內各大醫院投入使用。本次談判的雙方誰都信不過誰,所以thea公司只提供了疫苗的注射和現成的藥物,由專人進行注射,至於能不能根據病人的情況分析出疫苗和藥物的成分,那就看人們的本事了;空島基地這邊也只移交了部分隔離區的權力。雙方都在觀望,不過總有沉不住氣的。疫苗和藥物的效果非常顯著,死亡率已經幾乎降到10